将进酒,杯莫停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杯、杯莫停、、、、、呃~”长长的打了个酒嗝,李进酒终于喝光了葫芦里的酒,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了三步,又“扑通”一声,一头栽倒。

“醉了,醉了,醉了~”李进酒扑腾着双手,勉强支起身子,看了一眼四周自言自语道:“好大一张床啊,诶?这床上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羽毛?哈哈,睡在这里一定舒服极了。”说完这句话,李进酒便趴在了一堆落叶上,不一会,树林里鼾声渐起。

  此时虽已是初秋,却一点也不冷,一向清冷的秋季似乎并未着急将余夏赶走,柔风徐徐吹入树林,吹在李进酒的身上脸上,酒酣身畅,李进酒简直舒服得快飞起来,这就好比在彻骨的寒冬里泡温泉一般享受,所以现在若是有人要李进酒起来,他一定会很不高兴,说不定还会跳起来冲那个人的鼻子狠狠揍上两拳。

这世上会有那么不长眼的人吗?

有一个,丁莫停。

  “你不走了么?”一道冷漠的声音从李进酒的头顶传下来。

  “走什么走?为何要走?这里既有秋风又有大被,繁星在上,大地共眠,此时睡一觉岂非赛过活神仙。”李进酒头也不抬的答道。

  “那就好。“树影交错间,一道寒光乍现,寒光掠过树林,落英缤纷,如虹般绚烂,夺目,寒光直取李进酒后颈,剑意凛凛,顷刻间李进酒便察觉到后劲上多出的那一丝透心的凉意,电光火石之际剑尖已逼近李进酒的肌肤,可他仍然还是趴着不动,忽然间这道寒光消失了,这夺目的一剑竟于刹那归于沉寂,而丁莫停已负剑立于一侧,冷冷地望着。

    李进酒侧过身子,看着丁莫停,道:“你这个人可真奇怪,从秦川不眠不休的追了我三天三夜,此刻明明追上了却又不动手,如今我肚子饱了,也休息够了,你大可以动手了。”

    丁莫停摇了摇头,道:“可是你还未醒。”

    李进酒纵声笑道:“你说我没醒?那现在岂非是鬼在和你讲话?我看分明是你还未醒。”

丁莫停道:“你的人虽然醒着,可你的一双手一双脚却还未醒,此刻我是不会出手的。”

“所以你宁愿站在这里等?”李进酒问。

“是。”丁莫停答。

“那你等吧。”

丁莫停长长的身影照在李进酒身上。

李进酒真的又开始睡了,似乎他已忘了身旁站着一个随时会要他命的人,而丁莫停居然真的一动也不动,就像株落地生根的树,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过了俩个时辰,直到天边出现一道金线,李进酒才慢腾腾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面带笑意的对丁莫停说了一个字。

“请!”

  一声清悦的剑吟,丁莫停剑已出鞘,但见鞘在后,剑在前,身若扶柳,虽只一剑,却似有万点寒星,李进酒居然不退反进,当胸撞了上去,丁莫停猛然一惊,眼见这一剑便要贯穿李进酒心口,丁莫停一声低喝,剑竟被他生生停住,剑退得比来时更快,可李进酒却更快!

  剑终归还是刺在了李进酒的身上,盯着刺进李进酒肩头的剑,丁莫停面色大变,李进酒却纵声大笑。

  “你这是何意?”丁莫停一双星目紧紧盯着李进酒一字一句道。

  李进酒笑道:“你追了我三天,滴水未进,却宁愿待我吃饱喝足,分明有机会一剑杀我,却宁愿等我酒醒。”李进酒顿住,深吸一口气,才接着朗声道:“或许这就是你的骄傲,我虽没有这样的骄傲,可身为丐帮弟子最看重的便是个义字,你如此待我,我李进酒若还贪这个便宜,那便不配当一个丐帮弟子!”

  丁莫停皱着眉,目光虽然依旧冷傲如冰,却已渐渐有了些变化,李进酒先撕下一片衣角,将伤口稍作处理,然后朝丁莫停拱了拱手,道:“我既已受了兄台的好意,也请兄台不要推却我这一番心意。”

    丁莫停长叹一声,悠悠道:“哎……为何盗剑的人会是你?”

    李进酒笑了笑,没有作答,只是解开了腰间的酒葫芦,拿在手中,道:“壶中无酒,心中无欠,终于可以大战一番了,快哉快哉!”

    丁莫停持剑当胸,屈指一弹,“嗡~”剑吟悠长,看着手中的长剑,丁莫停喃喃道:“剑啊剑,今日你虽杀了一人,可却一点也未侮辱你的光辉。”

  风萧萧,云漫漫,太阳已爬上了柳梢头,一场大战悄然发生。

  当日到正中,一道的金灿灿日光穿过重重树林,照在俩个人身上,这俩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过了很久,其中一人道:“你中了我几剑?”

  另一人笑道:“二十一剑。”

  “哦,那我呢?挨了你几下?”

    “不多不少,也是二十一。”

    “那你还活着?”

    “活着,只不过身上多了几个窟窿。”

    “哦,那我该走了。”

    “你要走?盗你们剑的人可是我。”

    “有人才有剑,它既在沉剑池中,便早就没有了主人,没有主人的剑,丢了也就丢了罢。”

      “可它不是一般的剑,它是太白的剑!”

    “太白的剑又如何?我虽视之如命,可世间却还有更令我珍贵的东西。”

      李进酒目中已有泪光,看着丁莫停拖着挨了二十一下的身子,艰难行走的背影,李进酒突然大声喊道:“在下李进酒,敢问兄台大名?”

  “太白,丁莫停。”

  “丁莫停,丁莫停……”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李进酒叹道:“我们本该是朋友的。”

  岂知丁莫停竟转过了头,一直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我们已然是朋友了。”

  阳光下人影渐渐模糊,风中却传来了高吟。

将进酒,杯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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