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之《花千骨》

鹏澍 | 2016-06-10

引《花千骨》开篇一段：

“天上没有星子，更没有月亮，漆黑得像一个大洞，让人有些颠倒分不清上下，似乎一失脚就要坠进去。……一个莫约十二三岁的小孩孤零零一个人在路上急速的走着。右手握着一小串佛珠碎碎的念，左手提着个油皮灯笼。……一个打着纸伞的女人站在桥上正对着她，伞面上绣的是红得耀眼的桃花，白色的衣裙上也是。伞打得很低，看不见脸。明明是炎热酷闷得没有一点风，可是那裙袂却激荡的上下翻飞着。……”

“像一个大洞”这个描述就太缺乏想象表现力了，以至不如没有。网络上评其文笔幼稚，像小学生作文，或许便是这类败笔所致。然后，作为主角的出场描写，竟是十分的吝惜笔墨，一笔“十二三岁的小孩”便过去了，反而配角中的配角：女鬼，却是花了足足好几百字来刻画，这于艺术观感上便是十分的难以接受和认同。最后，仅这一小段描述中，其逻辑与文辞的运用也是难以禁得起推敲。试想，晚上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那必定云层厚积，倒的确可能闷热难当，但使用“炎热酷闷”这一言辞却是不合适的，因为“炎”所带给读者的画面就是顶着烈日的感受，这与上下文的背景是极不相符的。其次，既然夜晚没有光源，那么“红得耀眼的桃花”便是不可能的。当然，我最无法理解的还是为何有必要如此着力刻画这个配角女鬼的细节。在小说这段的后边，类似稚嫩的败笔，随处可见，终于不堪阅读矣。（有评论讲后面的章节写得越来越好，我便没有考究了）
与之对比的，我不禁想要引一段《诛仙》的描写：

“……青云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最高有七峰，高耸入云，平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青云山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在所多有，景色幽险奇峻，天下闻名……在这个时候，从青云门第十一代传人中，竟出了一个惊才艳艳、领袖群伦的绝世人物—青叶道人。青叶俗家本姓叶，原是一贫苦书生，天资聪颖过人，却屡试不中，后机缘巧合，为青云门第十代掌门无方子收为关门弟子，年仅二十二岁。……”

“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幽险奇峻”，寥寥几个辞藻，便意境全出，所谓文笔之功也。又“机缘巧合”，不过四字，便打发了那琐碎缘由，正中读者下怀，所谓主次之功也。
如此高下立判，评者讲《花千骨》文笔稚嫩，诚不我欺哉。

注：早完稿于一五年九月八日，未发表，今日便重新编排修缮以作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