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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北方的小城,静静的潮白河边,为纪念它的宁静,我的名字叫作安。”
“在我十八岁那一年,我离开了它的视线,来到陌生的城市,我也许一去不返。”
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离家几千里,置身于南方躁热的空气里,那时,略略懂得这种没有归属感的感觉。夜晚不知不觉间泪水浸润眼眶。
十八年来,终于离开了熟悉的一草一木,奔涌入大城市,那种像上台的戏子因为怯场而生发的局促拘谨是刚开始的自己。
其实,我也远没有自己想像般的自信勇敢。
01
时隔多年,我仍然无法准确的形容自己的中学时代,似乎就是一直一副安静沉稳的样子,不够他人注目,成绩不够优秀,甚至只是一个小透明罢了。我依然能记得十四岁时,老师开始让写周记的日子,突然,青春初开的情绪就在一些伤感悲秋的文字里衍生开了,不知为何,开始享受于每写一个字,每写一句话,能表达情绪的快感中。那时,也是孤僻的女孩子,一个留守儿童,默默孤单地生活着,情绪上被人疏忽,也难得用一种准确的方式去认真的表达自己,所以,久而久之,喜欢上阅读的感觉和书写的感受。这在一个三十八线的小县城里,第一次有把写作和阅读作为爱好的认知,这对一个女孩,是情感的煽动也是一种隐蔽的启蒙。
只依稀记得,在中考的压力下,自己还能够每天或者是每周写一些东西,看一些杂志,那是在沉闷的环境里,唯一所得的心境踊跃,像是一条在逼仄的环境里的游鱼,只为获得一些氧气。
02
高中时代,我像是明白了有更广阔的世界,这让对一个知识闭塞环境恶劣只言高考的小镇青年有了想要看看外面世界的愿望。条件受限,对于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我,感受到了自由,但也会有彻头彻尾的孤独。也是在那些一个人的时候,我不停的买书,不停的看书,那种对书籍的渴望比小时候看童话还要强烈,认识了张爱玲、三毛、王安忆,亦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读卡夫卡的《变形记》,也读泰戈尔。读海子的以梦为马也读顾城的天真烂漫。读一些年轻作家的书,也读仓央嘉措,读阿来的《尘埃落定》,也读路遥《平凡的世界》,甚至在一个阴郁的下午,读完了余华的《活着》。看三毛在撒哈拉里给别人治病,也为一个十四岁就结婚的小女孩痛心不已。看富贵的一生,看属于陕北人民特性的白鹿原的故事。那个时候,尽管生活的情感无所寄托,但是精神上的是一种无言的吐纳吸收,看柴静的十年,看她说的“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之中”,读川端康成日式的悲戚美感“凌晨四点,四月海棠花未眠”,阵阵幽寂的美感。也曾见过安妮宝贝以前文风的晦涩也读过日后文风的清冽和自省。
我已经多多少少快要忘记了曾经看过的那些书,知道的那些人,但它们已经默默的在我的血液里生长,生长出另外的东西,是一些勇气也是一些坚定。
常与孤独为伴,修寂沉浸在文字中,那些时光,想来是来到人世间,最惬意慵散的时候。
03
我的青春里,没有太多的故事可讲,有的只是那些曾经有过阅读的青春。我只记得要离家时,翻出的满满两大本子的日记,里面记录的话,言不由衷的孤单,情绪有时的拉扯,不能说的话,对外面世界的渴望,都在用一支钢笔密密麻麻的记下来,每当翻起,时常感慨。也记得曾经看过的电影,看完了宫崎骏所有的动画,看岩井俊二的《情书》而近乎哽咽,看王家卫,看他怎样用镜头和光影和台词来描绘一场华丽的孤独。我记得深夜朴树的声音迷离又充满幻象,曹方寂寂地吟唱刚刚好,孙燕姿咬字的唱法很特别,王菲拖尾音的歌词另人浮想联翩。那时,总想起叔本华的那句“要么孤独,要么庸俗”。
高中时代,知道了太多应试教育中不应该知道的东西,灵魂叛逆且特立独行。只记得,老师总会在写过的文章后面,侃侃而谈,要有中心,要有论点,议论文三要素不可忘啊。
04
我曾经默默地用了一整个青春,喜欢过一个男孩子,多希望他能够多看我一眼,哪怕能够认识说几句话也好。
依然忘不掉那样的中午,刚刚中考结束,他穿着白t恤,微风不躁,而他正好迎着阳光在笑。大概所有的惊鸿一瞥都有后续,我讶异的发现,我们竟然考进同一所高中,不大的学校,在同一楼层,只隔了一个班级。
想来,那些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却是幸运又自在的小事。渴望刚开学的集会,因为可以从一大群人中,准备无误的找到他,清瘦也是沉默些的男生,下楼梯时,如果在转角处遇见,也是一天天沉闷中的欣喜,甚至记得他大概喜欢什么样的发型,他喜欢穿运动服运动裤时而整套,喜欢踢足球,体育课上可以远远的观望许久。在他们班的花名册里找到他的名字,心里默念许久,别人提到他的名字,就像搜索信息般的认真聆听,每天去他们班上晚自习时,循着学号找到他的位子,想像着为数不多的一次接近,观注每次他的成绩排名,观注可能有关他的一切信息。依然记得《那些年》里的台词,最美好的徒劳无功。喜欢他努力试着靠得再近一点,这些都原来是徒劳无功。
可以准确的认清他的背影,冬日里晨跑时他缓慢地跑步,喜欢灰白黑运动色系,喜欢结伴也喜欢踽踽独行。生物成绩很好,其他尚可,喜欢听歌,总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白色的耳机线。
那些在心里揣测臆想的喜欢,成为了平淡如白开的日子里,温暖又清新的记忆。那是在灰淡的青春里,唯一有的一抹清凉的底色。
05
第一年高考落榜,所有的天马行空思维飘扬也没能救得了,大概第一次认识到成年后的每次选择都决定了有怎样的生活。回过头去张望高中三年,除过自己表面的风平浪静和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原来,什么也没有留下。在那样的时刻,即使是所谓“以梦为马”,也没能给自己一个好的交代。再战一年,时光还真是造化弄人,那个男生也同样的高考失意,选择复读。这次,我在楼上,他在楼下。复读的学校以全力奔向高考为目标,铺天盖地的卷子,无数的题型考点。失望快乐全由几道几何题或几个阅读理解决定,只是,高考的题型从省自主命题又转为全国卷,每个要接受巨大转变的人都严命以待。而每次除过上下楼梯可以见到面容憔悴的他,彼此匆匆看一眼,又继续走进教室。有时,带着小确幸的,他应该是认识我的吧。高考临期,每个人都紧张又压抑,我还是不能忘记因为紧张不停抖的手和改错的那几道选择题,去年的整个夏天,都是在焦虑担忧恐慌中度过,果然,成绩不尽人意。我也曾看到那些无比努力的人,只是,高考后,他们都选择默默消失了。也有人固执的再复读,在未来这条路上,没有人敢从内心里轻视或懈怠,对于一个小县城的人来说,高考,是走出此地唯一的希望。
06
对一些人来说,青春就是不断地逼迫自己,做暂时不喜欢的事,再继续单枪匹马地战斗,直到高考如期而至。
这样的青春注定与恋爱放纵无关,但却与自我负责义务有关。我看到这样的人,血气方刚,自我克制,我钦佩于他们对自我选择的判断。
经过改动阴差阳错,我只能离家几千里,来到南方。只是没有小桥流水,吴侬软语的景致,可能是来到南方的北方吧。
在军训时,突然特别的想一些事,在齐步走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怯弱和刻意的逃亡,如果,能够选择主动一次,会不会不一样?
那天,我问询了他人关于他的联系方式,努力联系他,把埋藏了化成茧的秘密倾诉于他,不求理解或刻意记起,但愿他可以知道,有个人是喜欢着他的。
我们终将相逢一时,失散余生。
拜伦说:“如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如若他日相逢,我想像自己羞红了脸,对你说,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啊,不会吧。你这样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他的语音回复。
我也试着聊一些话题,但都会不了了之。宫二对叶问说,这些年,我心里是有过你的。话语轻淡,却是一个克制隐忍的女性用十多年的青春相信所能表达的深刻沉重的情感。
你曾令一个人的青春兵荒马乱,目光灼灼,心绪不宁。也曾令一个人的城墙轰然倒塌摧枯拉朽不成模样。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你看,纵使心有白月光,无奈未照意中人。纵使你内心曾波澜壮阔青春萌动,在他眼里或许也不过如此。
07
“在我十八岁那一年,我离开了她的视线,来到陌生的城市,也许我将一去不返。”
你开始见到更大更开阔的世界,城市的霓虹车水马龙,偶尔走走停停的陌生人。与无数个无数个陌生人对视擦肩而过,你不会像金城武那样努力抓住每次摩擦的机会,因为,那个小镇青年并没有十足信心和勇气地面对这繁华的街道和接受每次目光的碰触。
就像韩寒选择退学,开赛车,写书养活自己一样。好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够忘记自己在上海的一个小镇里,十八岁那年,骑着女式单车跑遍整个镇上的旮旯角落。
就像你偶尔也会在人群涌流中会有回到小时候脱了鞋,在河边漫步蹚水的感觉,那份自在随意已然不复。
08
有时午夜梦回,还是能模模糊糊记起童年的样子。
原来已活过的青春也确实没有发生一些纪念性的事一些终生都不会忘的桥段。只有平白无起伏的青春才是每个人该有的样子啊,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男孩女孩,也构建了青春时期躁动又敏感的心。
这些,足矣。
他日归来,你仍笑容清亮,自在飞扬。见过更广阔的世界,仍对故乡保留着坚毅温存的眷恋。君归来,君归来,与故人重来,天真作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