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第十一章（四）

第十一章（四）
FOX和Benjamin不得不承认Frau打人的技术实在是太高了，不伤筋不动骨，偏偏每被打中一次他们就会产生一种痛的要把两个月前的早饭吐出来的感觉。

现在，两个捂着肚子背靠背坐在一起的支部人士似乎正企图通过冷战来解决他们翻了的友谊之船。

Benjamin一言不发，FOX一脸谄媚。
“小助理，我错了。”主动承认错误的部长。
“…”一言不发的助理。

“我保证没有下次。”信誓旦旦的部长。
“我不认为1566次没有下次是真的没有下次。”冷眼相对的助理。

“我对灯发誓，没有下次。”信誓旦旦2的部长。
“需要我提醒你灯灭着吗。”冷眼相对2的助理。

“我说谎的话天打五雷轰。”信誓旦旦3的部长。
“支部的房顶已经没了好多次了，你别祸害总部了。”冷眼相对3的助理。

“…我真错了。”诚恳认错的部长。
“…你没说过umbrella是FLLFFL的徒弟。”切入正题的助理。
“…哦。”
“你要是说了，我是怎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怎么这么说？”
“你之前偷袭了他一次是不是？”
“你居然查监控了…”
“你有把握说你能打得过那个只拿着剪刀的人吗？”
“……”
“你没回答我，部长，这说明你拿不定主意说你能还是不能，那么我问你，从总部到支部，在想想那些和你决斗过的所有人，你没有百分百把握能打得过的人有几个？更何况，那时的他还没有拿着自己的正规武器。”
“……”
“长点脑子，部长，说你没脑子不是没道理的，用你那开发系统的智商给处理问题的地方充点值成吗，算我求你了。”
“……”
“还有一件事，核对一下umbrella进入总部的时间，从他进入总部的一周内，追猎者所有信息系统全部遭到入侵…这件事还记得吧？我们当时只来得及修补破洞，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入侵的目的，现在，排查了所有IP地址后，能够锁定的设备只有一台——总部的总处理联合光脑，至于操作者，核对无误的话，正是umbrella本人，他删除了数据库里所有他的物理和生物资料，这部分资料也包括他的定位信息。”
“所以你想说什么？”
“他单单删除了自己这些方面的信息，却并没有动其他的任何资料，这为什么？无疑是不想在自己消失后被人发现，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在这里太长时间…Alfa和你说过umbrella来总部的原因吗？你确定他是主动来到总部而不是因为被挽留之类的原因而留下？”
“…Alfa好像提起过他并不想留下。”
“Alfa会主动留下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Frau，YOYO，碳纤维，Oxob，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水准，你不会不清楚。总部之所以如此随便，那是因为人家有以一当百的资本，而你，有吗？”
“……”
“一个能在几天以内攻克所有信息库防御系统的人，一个用剪刀都能让你感觉应对吃力的人，你去和他决斗？要不是他不想打你，你已经死了一百次了，我的部长。”
“…Alfa把他收做徒弟，你觉得是有意为之吗？”
“这我不能妄下定论。但到目前为止，Alfa还没有对其他人说起过这段师徒关系，你知我知，不用张扬，Alfa在想什么，我们是不需要知道的，那个人有我们没有的智慧，还是别去惹是生非。”
“啊，看来离开了小助理你的脑子，我可是一天都活不了啊，就我这没大脑的样子，早晚被人打死。”
“…祝您早登极乐？”
“滚。”

比起支部的两个神经，新晋师徒二人组正忙忙碌碌的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你确定要蹚浑水？”调出地图的刺客在那上面做过记号的空白处双击鼠标，“风险太大了，你没必要去冒险。”
“老人家只是不想看着刚收的徒弟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我没说过你是我老师。”
“哦巧了，我也没指望你这么叫我，听你叫我老师，那简直是太恶心了。我的确想教你点东西，不过，我可没指望你张口闭口的喊我尊师，那样我会吓晕过去的。”
“…感激不尽。”

全息投影仪吱嘎吱嘎的响了几声，将一张三维立体的城市局部地图投影在透明的控制板上，umbrella用食指定位了一下坐标，然后双击了一片毫不起眼的建筑工地，他将那片区域的境况截图，然后两根手指向上一滑把截图出来的三维映像输出投影在整个房间，他移动开关，把视角调节成俯视的角度，然后把镜头拉近到一处破破烂烂的门板附近，用激光笔指了一下某个地方:“第一个目标地点。”

“这是…公厕？？”老年人一头雾水。
“伞部门实验部的一个接入点。”
“哦上帝，要是让人知道接入点是公厕，伞局的敌人们可是要笑掉大牙的。”
“还有一个接入点在废弃的垃圾站。”
“…你们指挥官的爱好可真是特殊。”
“他会把这当成赞美。”
“当我没说。”

拟定了行动路线后，剑士靠着椅背，把腿支在桌面上：“去是去了，但是你要怎么处理那个战斗力爆表的小家伙？”
“……”
“你又不想杀他，总不能绑架回来吧？”
“……”
“还真是啊？小子，行啊，有拐卖人口的潜力啊。”
刺客没应声，手指有些烦躁的敲了几下桌面，然后向后一仰把椅子的拉伸度直接抻到最大，像躺着一样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椅子。

“问题倒是也不在这里，我很好奇把他弄回来以后，你要怎么处理那个脑子里只有伞部门的孩子，想找回来他的记忆让他想起你？我感觉这个想法的可行度比FOX有了大脑还低…不过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想起来你的过往的？”
“…我死了，就想起来了。”闭上眼实话实说的刺客。
“啥？”
“濒死，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看到了零星的片段，你们好像管那个叫回光返照。”
“所以你是准备把他打个半死？万一他想不起来，你怎么办？”
“虚拟现实，意识体的战斗。我会一直战斗，直到他想起来为止，如果我失败了，我会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兄长。”
“承蒙夸奖。”
“没有其他要说的？”
“拜托一下Oxob，高压电把人电晕是除了打晕以外非自主进入虚拟现实最快的方法。”
“…你真是他亲哥？”
“那去告诉碳纤维，让他准备一根棒子，醒一次打一次。”
“…我还是让Frau准备好安葬他吧。”
“承蒙关照。”
“你从哪学的这么多敬语？”
“你桌子上有一本敬语大全，我看完了。”
“该夸你记性不错？”
“多谢称赞。”

夭寿啦，胸闷气短的老年人看着躺在椅子上用手背盖着着眼睛的刺客，暗自翻了个白眼，然后默默地后悔自己没把书架清理干净。

“你为什么要帮我。”把手从眼睛移开，睁着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上蓝色的全息投影的刺客向着剑士移动目光。
“因为我是你师傅？”
“这是个问句，Alfa。”
“大概是因为好奇你的过去，或许那个叫ADEM的孩子记得些什么…？你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过去吗？”
“这不是你真正的答案。你从一开始就在帮我，为什么。”
罕见的沉默。
刺客把头偏了过去，看到一张表情复杂的脸，就在他认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剑士的声音传进耳朵，低沉，甚至有些沙哑。
“…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太像了，你是个人才，我不想你走上一条错误的路。”
“我已经老了，而你还年轻，比起我，有了太多的活力和希望。”
“我希望能够留住你，这算是对一个年轻晚辈的挽留，也算是我对我过去的忏悔。”
“你应当拥有的东西很多，就算是为了这个，我也会选择帮助，我希望能够给你一个机会，至少别像我一样，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刺客稍显浑浊的紫色虹膜有一瞬间的涣散，然后马上又恢复了像往日一样的平静。
“想救人去就尽快吧，省着你那个神经不正常的前东家又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
“明早行动？”
“我可不一定要听你的。”
“你定时间。”
“我也觉得明天不错。”对着刺客扯开嘴角的剑士看着年轻人嫌弃的转过身，不自觉的对着那个背影露出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