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娱乐代替了求知

“这个IP,那个IP,我看都是P。”     ——著名导演 “小钢炮”

当娱乐代替了求知_第1张图片

如果我身边的青年学者朋友谁能集中精力攻克一下“观看纯娱乐性节目与智力快速衰退”这一之间的逻辑作用机理和神经学病理,那么我觉得对国民的贡献是极大的。

如果您工作在北上广深杭这样的一线城市,就一定对以下情况非常熟悉(深恶痛绝):每天打开微信总有刷不完的群消息,看不完的历史聊天记录和公众号,回不完的客户邮件,编辑不完的word和ppt,在铺天盖地的各类公众号的密集信息推送中,您不仅感觉脑力已被掏空,还产生过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迷茫

当娱乐代替了求知_第2张图片

在这样疲惫的情况下,面对一切文字形式的信息,不由自主地由长阅读转为精阅读,由精阅读转为短阅读,再由短阅读转为了僵硬阅读,在这过程中,完成了重大的阅读倾向嬗变,从“自己想读”变成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刷刷手机吧”的机械阅读。

“如今自由的时光在生命中已如此宝贵,我宁愿将它浪费在哆啦A梦的口袋里,也不要放进尼采所谈的酒樽中。一个大脑极度松弛的周末午后,如果可能躺在摇椅中晒着暖阳做一个回顾童年捉知了的美梦,我决不会选择继续研究上午的哲学专著。”     ——节选自笔者上了小小密码锁的日记本

当娱乐代替了求知_第3张图片

从短阅读和快餐偏好的时代基点出发,笔者曾拍脑袋推论:20分钟的时间可能是大多数人的阅读极限。现在我们用智能设备点开一篇文章,首先会下意识的估量这篇文章的体量和有趣程度,如果估算出要耗费至少20分钟才能读完的话,那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直接关闭,因为如今一篇纯文章推送如果能被持续阅读20分钟,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文章实在是太逗啦~笑的要死不能停哦!二是手机死机了。

人类的基因中有趋利避害倾向,我们天生热爱便利和“葛优瘫”、我们天然的热爱着图片、视频等一切可以直观的供我们观赏的媒介,而本能的排斥和讨厌那些需要借助我们自身联想能力的长篇大论和故作高深的议论性文字。这是支持“娱乐无罪”观点的最大力证。

当娱乐代替了求知_第4张图片

正如能去seven-eleven就不要去In-City一样:如果一种观点能够通过动画反映出来,那就最好不要把它做成图片;如果可以借助图像的形式,就不要用文字作为媒介;如果迫不得已只能依靠文字才能完整表达,那最好也在其中穿插进一些“喜闻乐见”的动画和图片。——这些由我们的本能决定的特征,也成为了早期消费者行为学、现代市场营销理论和传播学内在逻辑的根基。

当娱乐代替了求知_第5张图片

作为凡人,既然我们有着贪痴嗔等天然弱点,那也就由不得那些学者、商人、敌对势力政客由此来分析和研究我们的行为逻辑与癖好,学者大多“人畜无害”,商人最多也只是掏空我们的钱包,但最终实现弹性控制的,是掏空我们的思想。

我们这一代人可以被称为是时代的见证者,我们不仅亲历了“一个时代”的变迁(例如素质教育改革),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还见证了许许多多个时代,一个娱乐全面替代了求知的时代,一个凯鲁亚克式的:垮掉的时代。

第十四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报告的数据显示:2016年我国国民人均图书阅读量为7.86本,同期美国和日本成年人的阅读量几乎是我们的四倍。

当娱乐代替了求知_第6张图片
格非,原名刘勇,现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

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刘勇先生在其《阅读,是寻找知音的过程》一书中写到:“大家知道法国有个非常重要的作家叫安德烈·纪德,传说他写得最好的一本叫《窄门》,这本书大陆没有翻译,所以就借不到。后来上海来了位作家马原,他手里就拿着一本《窄门》中译本,台湾出版的。

这在当时的华东师大成了一件轰动的大事,大家全部涌到马原处要求看那本书。问题是马原在上海大概只停留20多个小时,这怎么分配呢?我们大概十几个人,登好记,晚上不睡觉轮流看,每人两小时,不管看没看完,到点就交书,在他上飞机离开前我们全都轮流看完。所以那个年代,好书不易得。而今天的状况已经完全相反了,书太多,最大的苦恼是现在的书过剩,过剩了反而就不读了。”

像这样争相传阅一本好书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不仅是因为人们对于书籍阅读兴趣的快速衰退,而且如今好书烂书良莠难辨,令人很难选择。国家倡导全民阅读的浪潮一波接一波,书籍的人均阅读量却一直不温不火。并且,随着互联网掌上阅读和微阅读的普及,人们的阅读数量早就不用“本”来衡量了,而是耗电量。

当娱乐代替了求知_第7张图片
陈丹青

著名文艺评论家陈丹青曾说:“我们今天已经处在尼尔描述的世界里,处在一个讯息和行动比例严重失调的时代,在空前便利的电子传媒时代,我们比任何时候都聪明,也比任何时候都轻飘。”这句话深刻的揭示了当今社会的时代特征和人性特点,尼尔所面对的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美国社会,他的著作《娱乐至死》是对20世纪后半叶美国文化中最重大变化的探究和哀悼。

当时的社会特征是印刷术时代步入没落,而电视时代蒸蒸日上,电视改变了公众话语的内容和意义,政治、宗教、教育和任何其他公共事务领域的内容,都不可避免的被电视的表达方式重新定义。他所面对的世界与当今社会的特征相似,不同的是当下我们的社会步入网络信息时代,电子传媒行业冲击着传统书写文化,电子产品电子行业不断兴起。

当娱乐代替了求知_第8张图片

我们不反对笑声,也不认为忧伤、深沉和痛苦就一定比欢乐更有价值。只是除了娱乐之外,我们是否还应留下点什么。如果笑声过后留下的只是空虚和麻木,以及对下一次更强烈欢乐刺激的期待,那这样的笑声绝对是非常廉价的。将娱乐日常生活化,其实恰恰是取消了真正的欢乐

庄子说:“至乐无乐”,就连倡导快乐至上的伊壁鸠鲁也认为真正的快乐来自于内心的平和,而不是感官上的极大满足。不知我们在一次次短暂的、批发式的快感之中,是真的获得了快乐,还是离真正的快乐越来越远,从而成为了只会娱乐却不懂快乐的低级动物?

从娱乐到“至死”不是一个短期的过程,而是一个长期潜移默化下的效果,它会逐渐使我们失去思考能力,并最终可能导致毁灭。而造成这场毁灭的作用机制,来源于一个个不花脑筋又非常刺激的作品,来源于每一个宣扬所谓“年轻人的新娱乐审美观”是时代真理的青年。

当娱乐代替了求知_第9张图片

青年朋友们,没事的时候,就多去坐坐地铁吧,上了车后就别看电视剧了,多盯着点身边的美丽姑娘/英俊小伙儿,现在都市言情网络小说和各类综艺IP影视节目流行的一塌糊涂,或许ta们正沉迷于剧情不能自拔,一个停车震荡刹那的抬眸,就有可能四目相对,碰撞出一种“我们的前半生”都在期望的爱情火花。

像美国芝加哥“白点”组织做过的那样:发起一场实实在在的反电视化和反娱乐的活动——并非本文的目的,在未来,娱乐是否真的能够全面取代求知,我们不确定,但当一个社会所有的权威不再具备威权、所有的严肃不再严肃时,毋庸置疑的是:我们将陷入一个毫无秩序、混乱不堪的世界。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     ——Stanisław Jerzy Lec

——文/禾知

你可能感兴趣的:(当娱乐代替了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