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相爱，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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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释言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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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刚好遇见你  留下足迹才美丽  风吹花落泪如雨  因为不想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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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第一次遇到大川是在一个午后，一个瓢泼大雨的午后。玲子在雨里狼狈得像只落汤鸡，大川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互留了微信。

一个周之后，玲子在一堆凌乱的稿件文件中看到了一件男士外套，出租屋里空间狭小，玲子早已忘了这件外套的存在。她拿起这件男士外套，仔细看了一眼，雨渍使得原本就旧的外套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她终于想起了在雨里遇到的那张脸，那个在雨里为她穿上外套的男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还是一个相对年轻一些的男人？玲子记不清晰了，唯一的印象是，那张脸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沧桑感。

玲子在通讯录里找到了男人的名字：大川。

“你好，该怎样把外套还给你？”

一小时后，微信响起消息提示音。

“这个周六，下午，海淀花园路口。”

没有一句多余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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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外套，已经洗干净了。”玲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很高很瘦，看得出来沧桑的神情下是一张曾眉清目秀的脸，像极了玲子小时候卧室里海报上的男生，也像极了玲子梦里喜欢的男人的样子。不知不觉，玲子的心有那么一刻的松动。

“不用谢，谢谢你还记得还我。”大川也用看似不经意的眼光端详了一下玲子。齐肩卷发，气质冷淡，倔强的外表下大概藏着一颗坚硬的心吧。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的初恋偏偏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偏瘦了些。

玲子转身，朝着前面的公交站点走去。

“我住在地下室，不介意的话，喝杯咖啡吧，速溶的。”说完这句话，大川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玲子转过身，看着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说了句“好”。

的确，地下室比出租屋的条件还要差一些，玲子走近大川蜗居的这一隅之地，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眼眶莫名红了起来。

大川扶了下玲子的肩膀，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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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爱吗？两具失魂落魄的胴体，抱在一起取暖罢了。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说破呢？

夜幕降临，这个城市一如既往地繁华，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而这些，都不属于玲子和大川。唯一窥得见外面的世界的机会，是那扇与地面齐平只够看得见车轮的小窗户，或许它连窗户都算不上，汽车开过的时候，大川总是能看到那一束刺眼的灯光，有时候也会溅进来路上的积水。

大川和玲子躺在床上，背对背，一夜无话，各自失眠。

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玲子醒来的时候，大川还在睡梦中，玲子一声不吭地穿起衣服走出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大川睁开了眼睛，无可奈何地望着那扇贴满了广告纸的铁门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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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刚好遇见你  留下十年的期许  如果再相遇  我想我会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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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走到马路上，吸了一口早上的大雾，一直凉到心脏。她知道，如果下次再遇见大川，她会假装不曾相识，然后擦肩而过。可是，北京这么大，人流这么挤，再次遇见是何其不易啊！

那扇斑驳的门完全合上以后，大川没有起床，他拿过手机，找到通讯录一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摁下了删除键。既然给不了她爱情，那就不要再在她的世界里招摇了，这是大川的选择，也是他的懦弱。

从今以后，互不相干，各自相安。

其实，一周后，玲子在一家咖啡店里再次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大川，他的身影依然高大，神情依然落寞，只是，大川没有看到对面橱窗里的玲子。玲子收回目光，端起手边的咖啡，轻啄了一口。黑咖啡的确很苦。

其实，那一天，马路对面的大川看到了对面咖啡店里靠窗坐着的玲子，她剪去了齐肩卷发，棕色的齐耳短发很适合她。可是，大川没有当面说出这句赞美的勇气。

爱情是奢侈的东西，且不论物质，精神世界都不曾富有和完整的人，拿什么谈情说爱？一个人都过得兵荒马乱，如何担得起另一个人想要的盛世繁华呢？相遇不如相散，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在这个只勉强容得下灵魂的城市里，谁和谁都只是过客，来得及相遇，来不及相爱，玲子和大川不过是其中尔尔罢了。当明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会遇见新的陌生面孔，遇见另一个玲子，或者另一个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