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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地点：村里的祠堂

（一慧把牛牵回牛棚后，急急地赶到祠堂，祠堂里坐满了群众，台上站着张拥群，下面的表演用快节奏，象征没完没了的折腾。）

张拥群：陆一慧，写检查！

（小一慧伏案疾书）

张拥群：陆一慧，念检查！

（小一慧快速地念，如同带子快进，没有必要让大家听清在念什么）

张拥群：陆一慧，接受群众批判！

（小一慧弯下腰，戴上高帽、纸牌、破鞋，作出喷气式，让小将拧着手，低头认罪。底下的群众挥动手臂，打倒陆一慧。）

张拥群：陆一慧，说说你的罪恶！

小一慧（拿起锣和锤，边敲边说）：我是坏分子！我是破鞋！我是资产阶级臭小姐！

张拥群：陆一慧，向群众低头认罪！

小一慧（头朝地跪下，让小将把脚踩在她的屁股上，不停磕头）：我有罪！我有罪！

张拥群：陆一慧！陆一慧！陆一慧！

（小一慧随着张拥群的喊声，手忙脚乱地跑东跑西）

张拥群：陆一慧，你认罪态度良好，现在群众暂时通过了你的检讨！

小一慧（长出口气）：谢谢！谢谢！谢谢群众对我的宽大！

张拥群：放牛去吧。

小一慧：诶、诶（退下场）

张拥群（志得意满地对群众训话）：对待阶级敌人就是要狠斗！把他们斗得心惊胆战！看他们还敢胡作非为！对待敌人就是不能温情脉脉，要严酷！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胜利果实！

（群众鼓掌）

（不一会，小一慧惊慌失措地回来）

小一慧：报告书记！牛死啦！

张拥群：什么？牛死了？

小一慧：是的。

张拥群：牛是怎么死的？

小一慧：大概是我这几天忙着学习，没顾上照顾它，它是饿死的。

张拥群（沉吟了一阵）：这事可能没这么简单。

小一慧（心惊胆战地）：怎，怎么？

张拥群：你知不知道牛是我们队里非常重要的财产？

小一慧：知道，我是尽心放牛的，可是现在天寒地冻地找不到牧草啊！

张拥群：那以前的牛经过冬天都饿死了？

小一慧：这怨我，我没有经验，没有给牛预备干草。

张拥群：我看这完全就是你蓄意破坏队里的财产，害死了耕牛！

小一慧：怎么可能——

张拥群：你甭跟我掰扯。前几天，县里的会上正叫我们要狠抓阶级斗争。你出生资本家，男人又是叛逃分子，正是我们阶级斗争的典型，现在又出这事情，那就由不得我们了！耕牛死了要上报，最后是什么结论，你去跟上面掰扯去吧！

（小一慧一下子瘫软在地，欲哭无泪。大区域灯光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