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首那一天的为你而来,你是否还记得那有如睫毛般安静的美好?
夏蘭初识苏辙是在那一年的正月,以相亲的方式。
夏蘭记得过完年已是初春的天气,但不知为何那几天又骤然变冷,甚至洋洋洒洒飘起了大雪。相亲那天早上,单位组织扫雪,雪深几近至小腿,夏蘭的UGG都被雪水浸湿了。
晚上见面是约在一家披萨店,因了天气的缘故,店里人并不多。坐在靠窗的位子,夏蘭看着通透的玻璃窗外,雪花在温柔的街灯下妖娆乱舞,忍不住心生欢喜。
告别的时候,苏辙对夏蘭说,雪还在下,明天换一双厚实一点的靴子吧。
一切都来的刚刚好。
2.当生活的愿景变成一件件小确丧,你会不会坚持对爱的信仰?
婚后第一年的除夕夜,苏辙窝在沙发看电视,夏蘭靠在27楼的阳台,看着辞旧迎新的万家灯火和从城市各个角落开始绽放的点点烟花,心生感动。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和你相拥着看流年交替看烟花绚烂。
不料苏辙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去洗个澡,该睡觉了。”
当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充斥寒冷的夜空,烟花盛放到极致,夏蘭点开跟苏辙的微信对话框,用小视频拍下了窗外新年的第一段时光,却未想到网络繁忙无法发送。再次推送,还是红色的感叹号。呃,烟花易冷,苏辙还没洗完澡,那,也就算了吧。
第二年的春夏之交,夏蘭怀孕了。孕中期以后,晚上的睡觉变得愈加艰难。白天上班时夏蘭总觉得精力不足,于是跟苏辙提议不如大家一起把睡觉的时间提前。
“你可以自己先睡阿”苏辙头也不抬,继续捧着手机。
“我自己睡不着嘛!”夏蘭心下一凉,却也没有表达出不悦。
“你先去床上躺着,我一会就来。”
因为不重要,所以会迟到。我们都懂。姗姗来迟的人躺到床上的第一件事,是插好手机充电器,然后捧着手机转身背对夏蘭聊微信。夏蘭眼睛有些近视,除去上班时间又懒得戴眼镜。夏蘭只知道,那是一个粉色的卡通微信头像。
自律性很高的夏蘭认为,按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不叫自私,要求别人按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才叫自私。夏蘭不想成为一个自私的人,于是依旧在夜半二十三点左右-苏辙放下手机睡觉后-才能入睡。
夏蘭生日那天是个周六。苏辙一早就和爸妈开车去了外地的亲戚家吃喜酒,夏蘭肚子大的行动不便,就没有同去。这一天如同每一天一样,平淡的过去了。只是对于抱有期望的夏蘭来说,多了一份失望。
夏蘭一直认为,如果生活不需要仪式感,那还需要年月日时的标注做什么。
小宝在肚子里踢踢扭扭,拍拍圆圆的肚子,夏蘭想,艰难的时段无一例外都会过去。
3.当生活的欢颜被琐碎填满,你有没有看到有人的心正在被阴暗吞噬?
圣诞节前的冬天,小宝出生了,世界从我们俩变成了我们仨。新生命的降临让夏蘭和苏辙欣喜万分。第二个春节,就在两个人一起喂奶、拍嗝、尿不湿、护臀膏等各种手忙脚乱中度过。辛苦却也欢乐。
春节过后,苏辙的妈妈搬来与小夫妻同住。晚上小宝要吃三次左右,夏蘭不顾剖腹后未曾恢复好的身体,夜夜都一次次起来亲喂,每天都精疲力尽的无暇顾及其他。也许问题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苏辙妈妈包揽了全部的家务和照顾小宝的重任,夏蘭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苏辙自己搬到了朝北的小房间去睡觉。夏蘭只记得夏天的7月-9月,午休时间有三个小时,离家五分钟的车程,苏辙从来没有回家替妈妈和夏蘭照顾一下小宝。
产后的抑郁和激素水平的变化让夏蘭情绪不稳,忍不住就埋怨苏辙几句不顾家。埋怨的结果,是苏辙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从每天加班变成了每天加班+周末出差。
苏辙的言语中,也减少了“我们”的使用,代之以“你”字开头。
“我们给小宝买份保险吧?别人家宝宝都有买呢。” “你可以自己买阿”
“有线电视通知周末在小区置换高清机顶盒,我们要办理吗?” “你自己看吧。”
……
夏蘭恍然觉得我们仨的世界,又恢复到我们俩。只不过这一次俩个人是夏蘭和小宝。
年轻夫妻的家庭,在有了宝宝之后,面对生活的压力,有人选择勇敢承担责任,有人却相反的选择逃避。不幸的是,苏辙选择了后者。
夏蘭想是不是从孕期到喂奶这段时间,忙于照顾小宝而疏忽了苏辙。晚上小宝睡着后,夏蘭换了许久未穿的蕾丝睡衣,来到小房间。
苏辙靠在床头,手机屏幕里一个个跳动的小人不停打打杀杀。 夏蘭靠向苏辙,苏辙用握着手机的胳膊肘把夏蘭推开,“不要打扰我!”
我想跟你过真实的生活,但你更喜欢王者荣耀。
4.当爱流淌成告别的姿势,你会求全的隐忍,还是决绝的放弃?
整理衣柜时夏蘭翻到了婚纱照,容光焕发的两个人甜蜜依偎在一起,背景是悠长的铁轨。苏辙喜欢火车,拍照时夏蘭特意选了有铁轨的外景。
想起当日拍照的种种,夏蘭依然会觉得有爱意从心底涌出。夏蘭想了想,把相册翻开,随意的放在苏辙的枕头附近。
苏辙下班回家后,相册马上被换下的衣服裤子所覆盖,如同天天被他忽略的阳光、空气、食物和小宝的成长一样。夏蘭沉默了。
过两周是小长假假期,夏蘭问苏辙有没假期的计划安排,要不要带小宝出去玩玩。苏辙说再说吧。夏蘭沉默了。
所有苏辙答以“再说吧”的话题,都没有再说过。
哄小宝睡着后,夏蘭戴上耳机,找了一首歌来听。
孙燕姿,《在,也不见》。
看着熟睡的小宝,夏蘭却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