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飞离开天泉寺之后一面游历江湖,一面打听那发疯的彭天彪的下落。可惜寻了许久竟无音信,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既然找不到老彭,许凌飞便决定先放弃了。师兄临死前嘱咐他照顾自己的女儿,说不得自己得去洛阳方家一趟。许凌飞一路上白天赶路,晚上研究师傅手书的内功心法。赶到洛阳的时候,正赶上四月牡丹开放的季节。来此赏花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文人墨客,江湖好汉。
许凌飞决定先倒客栈安歇,明日再到方府拜见方四海老前辈。这方家在中原武林可谓名声显赫。要知道洛阳方家、河东柳家、泰安谭家,那是北方一带的武林众望所归,江湖好汉多以此三家马首是瞻。许凌飞作为武林后辈自不愿缺了礼数。第二日,许凌飞方才起身,只见街上的人流都涌向城北,他只当去赏花,便没在意。许凌飞回身问小二,“店家,请问方府怎么走?”
小二一笑,“客爷,小的一看就知您是为方府摆擂之事而来的。您也不用问了,前面的人群都是奔方府而去的,您只要跟着人群走就是了。”
“打擂?”许凌飞也没细问,随人群去而去。
许凌飞到了方府,只见前面人山人海。他挤进人群,才见到原来中间围着一块圆形的场子,场子中间树一面大旗,上书“比武招亲”四个大字。擂台周围布置得异常漂亮,东首凉棚之内,上坐一白须老者,年近六旬,神采奕奕。旁边坐两名中年汉子,气宇也颇不凡。西首凉棚之内有四名青年公子,想使这一带武林的后起之秀。
许凌飞一问才知道,这东首凉棚的老者正是方四海方老前辈,旁边的两个是他的儿子,方天明,方天影。只见那老者走上台来,“各位江湖朋友,父老乡亲,老夫为小女择婿,设此擂台,今日已是最后一天,在西首的四位公子,都已连胜十场,今日的胜者将成为老夫的女婿,其余三位老夫均有厚礼相赠。比武现在开始,不知哪两位先上?”
话音刚落,西首凉棚已有两个人跳上擂台。一个是震远镖局的白剑飞,一个是河东柳家的柳风。两人也不客气,上场就打,而且打的精彩好看。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徐凌飞看到二十招,便知再过十招,柳风就要落败。因为柳风掌力虽劲,下盘却不稳,白剑飞则以双凤掌,八卦腿并用,胜算在握。可十招已过,倒是大出许凌飞意料。白剑飞屡屡错过得胜的机会,反被柳风一掌打出场外。这一阵是柳风胜了。
接着上场的是泰安谭伟和一名不知名的剑客何九。何九一上场,许凌飞就感到了一种杀气。许凌飞隐隐觉得何九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你使剑?”谭伟问道。
“剑不离手。”何九道。
“但你前几日却未出剑?”
“他们不配。”
“我怎样?”谭伟已亮出了家传的宝刀,“此刀乃家父所传,刀名‘虎啸’,饮血数百,未曾一败。”
“刀未败?”
“对。”
“出招吧。”
说完两人各出兵刃,只见刀剑交辉,三招已过,只听一声残呼,宝刀落地,刀上还有一支血淋林的右手,原来谭伟已败了。
“你说得不错,刀未败,但人却败了。”说着何九一声轻叹,将宝剑还匣。
谭伟已被抬了下去,方四海面露不悦之色,但又不便发作。这时柳风已跳上了台。
“何兄请了,比武招亲是喜事,你伤人手腕岂非不该?”
“比武就是比命,我只伤他手腕已是破例了。”
柳风听到此处,面露努容,“如此说来,柳某倒要领教了。”
“出兵刃吧。”
“柳某不才,左手金镂擎天笔,右手折钢铁骨扇。”
“好。”何九说罢,一剑徐徐刺出。
柳风一不躲,二不闪,待剑到近前,刷的一声打开铁骨扇护住胸口,紧接着转身贴靠,擎天笔已刺向何九的咽喉。只见何九的剑突然变招,不知怎么竟先于柳风将剑刺向了他的咽喉。柳风不得已急忙抽身。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柳风就要伤在何九的剑下,却凭空飞来一件暗器,打在何九的剑尖之上。何九劲道一偏,剑锋自然离开了柳风的咽喉,可柳风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何九一回身,目光牢牢钉在许凌飞的身上,“不才何九,剑术疏陋,如果入不了这位朋友的法眼便请上台赐教,暗器伤人恐非英雄所为吧?”
许凌飞本以为自己的暗器发得很隐秘,没想到却被何九发现了,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不解释也不行了。徐凌飞飞身上台,对何九一抱拳,“何兄请了,许某见这位刘兄就要伤在何兄剑下,一时情急才发出暗器,还望何兄不要见怪。”
这时柳风已缓过神了,自知剑术不及何九,谢过许凌飞的救命之恩,低头下台去了。
何九见许凌飞上的台来,年纪轻轻却气宇不凡,背背一把长剑,知是使剑的高手。口中说道“好”,不由分说,举剑便向许凌飞刺去。
许凌飞匆忙躲闪,“何兄,在下并无相争擂主之意,此番上台只是……”
何九急忙强攻,只为逼许凌飞出剑,“我也不是为擂主而来,只是想会回中原的剑术高手,既然见到你,又怎会失之交臂?”话音刚落,却已刺破许凌飞胸前的衣襟。
许凌飞见何九将剑锋凌厉,不出剑不行了,跳步转身,拔出背后的青锋宝剑,接架相还,五十招转眼即过,许凌飞倒吸一口冷气,这何九的剑法诡异,变化多端,但从剑法来论,绝对在自己之上。现在就看他的内力如何了,许凌飞想到这里,一较丹田之气,把内力集中在宝剑之上。
就在这时,空中一枝响箭,何九见剑眉头一皱,纵身跳出圈外,“许兄果然好剑法,在下临时有事不能陪许兄过招,就此别过,如果许兄有意,今夜子时,城外山神庙一会如何?”说完不等许凌飞答复,就要离开。
方天明、方天影看何九要走就要上前阻拦,方四海一挥手,示意两个儿子不要轻举妄动。就在这一瞬间,何九已跳下擂台,消失在人群之中。台上只剩下许凌飞一人,不知所措。这时方四海上得台来,一抱拳,“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许凌飞赶紧还礼,“老英雄过誉了,不才许凌飞擅闯擂台,还望方老英雄见谅。”
方四海哈哈一笑:“我哪里会见怪,刚才有目共睹是你打败了何九,你就是擂主,也是我方府的乘龙快婿。我高兴还来不及,又哪会怪你?”
“方老英雄万万使不得,在下上台纯属偶然,再说我并不一定胜得了何九……”许凌飞匆忙说道。
“许少侠不必多言,那何九行事乖张,出手狠辣,老夫并不喜欢,倒是少侠你侠义心肠,更适合做我方家的女婿。来来来,随我回府去。”说着拉着许凌飞便走,快到台口时又不忘了说一句,“诸位乡亲父老,江湖好汉,三日后是这位许少侠和小女忆秋的大喜之日,还望诸位到时赏脸来喝一杯水酒。”
说完带着一堆家丁拥着许凌飞向府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