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茶叙斋》第二回桥娘（2）

茶叙斋

文/苏卿扬

2.

顾清明此时的视线被桥头一名年迈的阿婆所吸引，只见她衣衫破旧地站在桥中央，仔细观察着从桥上路过的每一位男子，随后脸上都是无尽的失落。

顾清明起身，拿过门边的纸伞，走出茶楼。

阿远惊呼：“老板，下这么大雪你要去哪儿？”

“不打紧，我去外头转转。”顾清明应着，撑起伞缓缓朝石桥走去。

这时，冯老七端着一盘点心跑了出来，“兄弟，这点心真不错，你要不要尝尝……”冯老七抬头看向店内，却不见顾清明的人影，转头便问阿远，“你们老板呢？”

阿远冷冷道：“出去了！”

“出去了？”冯老七奇怪自语道：“外头这么大的雪，他去哪儿了？”

桥上，顾清明缓缓走到桥娘跟前，桥娘仔细打量着顾清明，然后失望的摇头叹息，“不是他……”

“下这么大的雪，阿婆这是在等谁？”顾清明轻声问道。

桥娘惊愕：“你看的见我？”

顾清明微笑着点点头。

“我在等我丈夫……”桥娘叹息道：“他说他会回来的……”

“你丈夫叫什么？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真的吗？”桥娘一脸喜悦，“我丈夫叫周清。”

“周清，好，我记下了。”顾清明说着，指向自己的茶楼道：“我就在那间茶楼，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那就多谢你了！”桥娘说着，瞬间消失不见。

顾清明转身准备回茶楼，却发现冯老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桥头，正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顾清明回到茶楼，收好伞，轻轻拂去了肩头的雪花，转头对一旁正一脸好奇的冯老七道：“这天怪冷的，喝点酒怎样？”

冯老七忙点头，“好！喝酒喝酒！”

顾清明微笑着看向阿远，吩咐道：“阿远，准备点酒菜，一会儿送到我书房。”

阿远应声，不悦地扫了眼冯老七，转身走进后厨准备酒菜。

冯老七则跟着顾清明上了二楼的书房。

顾清明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冯老七，“坐吧，想问什么便问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会和那些东西打交道？”冯老七激动地问道。

顾清明喝了口茶，缓缓摇摇头，“你问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会吧？”冯老七不信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是清明节出生，所以我的名字叫顾清明。”

“那不是还有一个姓吗？你姓顾，应该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吧？”

“隐约记得自己有个父母，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顾清明苦恼倒。

“哇！不是吧！你这也太玄乎了吧，你若不想告诉我就直说，何必编这一筐子话来骗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就在这时，阿远端着酒菜走了进来，将酒菜都摆上桌后，正准备离开时，顾清明叫住了他，“阿远，你是不是姓周？”

阿远一愣，点点头，“是姓周。”

“那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我爹娘。”

“那你的祖母可健在？”

“我还未出生前就去世了。”阿远难过的低下头。

“我知道了，今天恐怕会有暴雪，你早些回去吧。多拿些饭菜点心给你爹娘尝尝。”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阿远感激道，“那我就先走了！”

冯老七望着阿远离去的背影，不禁好奇问道：“你问阿远的身世干什么？”

“那桥上的阿婆可看见了？”顾清明问。

冯老七点头，“看见了。难道，那是阿远的祖母？”

顾清明微微点头，不语。

楼下，阿远打包了些许饭菜和点心后，便关上茶楼，冒着大雪跑回家去，途中，路过一石桥。

依旧还在等待自己丈夫的桥娘，看到阿远从自己眼前匆匆而过，表情一怔：“周清……”她疑惑地悄悄跟在阿远身后。

雪下的越发的大了，桥娘看了眼仍在雪中奔跑的阿远，出于心疼，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把无形的伞飞遮在阿远地头顶，伴随着他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