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踏雪

记得曾读过余秋雨写过的阳关雪一文,为了寻西出阳关无故人一诗,不辞辛苦,踏寻阳关一景,他说,文人的魔力,就是能将偌大的世界一个生僻的角落,变成人人心中的故乡。而又会有一些文人,为童年,为历史,为许多无法言传的原因,焦渴地期盼着对诗境实地的踏访。
清明时节,一个不曾有多少文人墨客洒过墨的生僻之地,却因清明时节雨纷纷这样的诗境引起我们的踏访。不曾想,山海关外北纬四十度往上的牡丹江却不会迎合这样雨纷纷的诗境。却偶遇了清明湖心亭看雪的别样景致。这样的一座东北边陲城市总是以这样倔强的方式带给我一些别致的惊喜,让我每当抱怨她时又给我一个不虚此行的理由。或许也正应了我当年那句话,选择牡丹江,因为她有一个浪漫的名字。

如果我的方向感不会被一路的颠簸破坏的话,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应该是江南在往南一个与丹江遥相呼应的地方,牡丹峰。真的很好奇,这样一座号称旅游城市的城市,也确实有很多名副其实的旅游资源,却总是不被重视与开发,通往景区如此破烂的道路和客车让我萌生绝不来此地第二次的想法。然而站在山脚下的那一刻,我这样的想法已经消散了一半。这里唯一可以让我们把它视为景区的标志也就剩一块牡丹峰的铁牌,和几座似乎是售票厅的铁皮房。然而或许是我们“踏青”的季节在东北来说确实不合时宜,抑或因为之前那颠簸的道路这里确实罕见人迹,我们之前准备的两元门票钱也成为了回去的路费。这样没过多经人工雕饰的景致才更多的保留了她的自然美。

踏入层峦叠嶂间,积雪中流出的潺潺溪水已深深吸引我们驻足。厚厚白雪覆盖的鸳鸯湖也颇显的素净。带着这样的欣喜踏上山路,蜿蜒的石阶上还铺着似乎是去年秋天飘落的层层枯黄松针,留下浅浅的脚印,似乎我们一行人打扰了她应有的宁静。拽上几句拗口的古文才得以证明过我们也学过几日的中文,也算的上半个文人,不过后来引述的诗句似乎就回到了小学课本。曲径通幽,漫步在这样的羊肠小道,穿越在这样的松林间,天地间霎时间变得宁静而安详。又想引出余秋雨在那篇散文中的话,在这样的天地间,侏儒也变成了巨人,巨人也别成了侏儒。

世事,人与自然之间,似乎也总是这样的和谐中掺着矛盾,如果不是之前那段颠簸的道路阻挡了很多人的到来,这里似乎也很难保存下如此厚厚的松针,而如果被许多人看到了这样的幽静之景这里又如何保存这样的原生态呢?行至半山腰,几片飞雪拉开了清明时节雪纷纷的序幕,纯洁的雪飘落在这远离尘世的地方,似乎又多了几分旨趣。人也变得原生态起来,选一处石桌,取出事先准备的烤鸡,对酒当歌,赏雪观景,不亦乐乎,雪越下越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一暖炉,而杯中之物不是能暖人的杜康。

然而也正如我之前常说的,凌冽与清冷总能够让人保持清醒,而且会倍感珍惜温暖。将近山头时雪反而停了下来,雪后的暖阳更显的明朗灿烂,地上枯黄的松针地毯被春雪洗过焕发出新的生意。天高云淡,让人似乎都难以分清现在的季节,不过那澄澈的溪流,还有惨杂在雪中奋力让自己的绿褪去黛色显得青翠的苔藓,也在宣告着,一年之计就在悄然到来。在山顶眺望远处的峰峦,青色的,黛色的,枯黄的,雪白的,造物主的双手总是灵巧诡谲,即便这样的一个角落,它也会以广阔的胸怀为其着上颇附哲思的颜色。人生如现眼前,观景,咏怀,高歌,呐喊,喊着自己最初的梦想,喊着自己最后的信仰。每当面临这样的蓝天白云,面对这样的苍茫大地,生活中萦绕自己所挥之不去的那些忧思,狭隘只会变得渺小,浮云般随风而去,古人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水风光,广阔天地,诚然会开阔人的胸怀。

从这座山冲向下一个山头高耸的白塔,一路高歌,唱山路十八弯,唱校歌,唱五星红旗,唱美丽中国。想起那段刚进校园每天抱怨着的大合唱的日子,如今回首都会是一段美丽的珍藏。回首自己走过的路,似乎总会有些许遗憾,但终归更高的山峰只在前方,追赶梦想,坚持自己所坚持的最后一些东西,或许会被人嘲笑为傻瓜,但依然不悲不喜,闲庭信步。或许在追求超凡脱俗的路上依然摆脱不了固有的庸俗,但追随过,才不会不快乐。就像我们所去攀登,去寻找的牡丹塔,到眼前时也没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古朴雄浑,而只是一座现代建筑,但攀登的足迹留下的却满是欢乐的笑语。俗话说上上容易下山难,雪后湿滑的石阶更增添了下山的不易,但有了之前内心的那份畅快,还有多大的困难无力面对。当然,我始终记得,记得在奔跑时等待自己的灵魂,而不被牵绊。

清明踏雪,雪城的一些性格似乎也正应了我的一些品性,温和的外表却充满了内心的不屈与倔强,安静的外表不代表不会去书写一些荡气回肠。这场春雪也终会融入春日的暖阳,最后一丝雪香,也会沁透整片春光。收回开头的话,如果有机会,我还愿意承受路途的颠簸,第二次或更多次来到这里,领略这里的霜叶红于二月花,领略这里四季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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