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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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仿佛沉默是唯一的办法。──题记

一

初见连舒，他留给我的印象并不好。我仍然记得那一天，我随同学去连舒家里，只见他的书桌上摆着一本《文选》，连舒是我们学校的“名人”，他的博学多才是全校公认的，所以这样一本书在他的桌上出现并不稀奇。我问他：“《文选》中收录的都是谁的文章，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讲讲？”他不说话，以一种轻视的眼光看我，满脸的傲慢让我很不舒服。我想：他大概是不屑于同我说话吧。

二

再去连舒家里时，我们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并不是那种恃才放旷之人，只是心气儿有些高罢了。在他的房间里，我见到了许多不曾听过的书，不禁汗颜。但连舒总会耐心为我讲解这些书的内容，他不太愿意与陌生人打交道，所以上次才不会同我说话。不过，随着我二人渐渐的熟络，他竟视我为知音，将一切心里话都与我讲。就在我二人谈话之时，我偶然瞟见他的桌上有一张纸，工整地写着“不爱是一生的遗憾”这几个字。我晓得这是张爱玲说的。我想：连舒大概是恋爱了吧？校园里、林径中、小路上，连舒与他所欢喜之人并排走着的画面一下子浮上我脑海。我问连舒是否已情有独钟，他不说话，腼腆地笑着。可是连舒忘了张爱玲还说过一句话──爱是一生的磨难。

三

听闻连舒最近心情低落，我想去他家看看他。一进房门，我才发觉到他桌上原本一沓沓、一摞摞的课外书已被大堆的教材资料所取代。在那凌乱的复习题之中居然还夹有几张宣传邪教的单子，在这单子之上，有着连舒的笔迹：尝遍人间甘辛事，言外冷暖我自知。我晓得这是日本文豪夏目漱石的话。我问连舒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说话，一脸的麻木，像一尊凝重的雕塑。我倏地想起，连舒是有多么的可悲，他能写出世上最美的语言，却无法表述辨证类似于“扶起跌到老人”这样的问题；他清楚地知道一切文史知识，却败在了一道评价历史人物的题上。他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却无法考好，而且我听别人说他近日表白遭拒……我安慰了他好一会儿，可他依旧面无表情。就在我即将离开之时，只听他喃喃道：“梦醒时分，无路可走。”

我大为吃惊，回头望着他。他依旧沉默，仿若一个曾遭受无数偏见的“孤独者”。

记得曾在教科书中学过一首宋词──“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连舒的少年心，逐渐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