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今夏

如图。

因为手机闹表自动调整到夏令时的缘故,今儿个早晨白白少睡了一个钟头。醒来时我还煞有介事地盯了盯窗帘后的乌漆墨黑,纳闷儿了几秒才起,然后啃了面包,复习了约莫一个小时。我想,要不是因为书桌上的小时钟不联网,我大概一整天都会觉得,自己一复习就瞌睡只是因为春困。

埃村的春天来的不太早,上周还猛地下了场大雪,指甲盖儿大的雪片儿直往身上脸上糊,搞得向来下雨都硬冲的德国人纷纷撑起了伞。不过几秒钟,伞面儿上就能积个一厘米厚的雪,也是很多年没见着这样的大雪了。本命年嘛,祥瑞之兆。

前几日,刷课件刷得欲哭无泪的时候,同在欧洲留学的妹子Y忽然给我来了信儿,寥寥数字,大意是她决定回国了。虽然真想把这条信息只当成个简单句,小学生造句一样的,抓来几个词儿就堆砌起来的,但我实在很难忍住不再去读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脑补出她编辑这条信息里每个词的时候,都是怎样的心情;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又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下了多大的狠心。

上上次和妹子Y见面,大概要数到几年前去了。高中的同桌,上了大学就是各奔前程,各有各的忙。她读的中法项目是一年一换地儿,再加上我本科时候格外疏于人际上的维系,于是大学四年一晃就过去了。也是因为太久没见面,上次猛然和她联系上,又惊喜地发现她正在德国西边不远处的城市实习,果断就厚着脸皮约了人家一起到斯图加特相会。说走就走的小旅行,颠覆了我以往的风格,不过幸好冲动了一回,不然一定是个遗憾。

会面那天刚好是在我去Dolby面试前的那个周末,妹子Y向我传授了各种关于面试和实习的经验,严肃地嘲笑了我想要穿便服去参加面试的天真想法。那之后过了两周多,在去上实验课的公交车上,我得知自己幸运地通过了面试。鉴于我在编程考核阶段捉襟见肘的表现,我想通过的很大一部分功劳都要归在那身儿正装上了——至少(认错)态度是良好的。我们分别辗转换乘火车,都是要花费几个小时才能从各自的城市到达斯图加特,于是一开始我就提议在斯图小住一晚,好好update一下各自的近况。事实证明,一白天加一个通宵真的不够我俩讲故事听故事,尤其本人又是个贫嘴,絮絮叨叨,苦了妹子Y的耳朵。

会面后不久,妹子Y联系我说:“其实自己找工作这段时间特别心慌,脑子里实在有太多的顾虑和担忧。” 我很理解那种陷在一洼泥潭里,使也使不上劲儿的无力感,于是一边绞尽脑汁地安抚她,一边也是感叹,小伙伴们基本都是在自己那口小池塘里努力扑腾呢。无奈正是需要扑腾的年纪,怕呛水可不行,呛了水也要硬生生的咽下去,然后接着扑腾;再者就是做条七秒钟记忆的鱼,该忘的赶紧忘,别较真儿。

最近看到一句话,“年纪越大,就觉得时间过得越快。” 回想一下最近一年里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总觉得这一年与以往的二十三年相比,似乎要囊括多于其几倍的心路历程。2016年初以来,忙得更是掰着脚指头过每一天,手机桌面上的倒数日插件,日期是一个紧接着一个。没辙,谁让你年纪大了呢,数来数去也总该轮到你忙成一坨了吧。

昨天额驸跟本宫叹气说:“陪爸看电视,忽然觉得他看起来老多了……以后还是少跟他们拧着干,能依着就依着吧。” 这话真是奔着我软肋戳呢,读得人心里怪难受的。想到最近忙得几次回绝了老妈的唠嗑邀请,我赶紧换到老妈的小窗口,发了个抱抱的动图,贱兮兮的表情,希望能逗她个开心。

这几天又见到高考生的倒计时帖子,默默算了算,二十四、二十五,距离十八已经过了六七年了,距离二十八也就不到三四年了。担心着化学式配平配不上、椭圆双曲线永远算不对的日子,怎么总觉得就是去年夏天呢?

2016年比1996年多了十年……嗯,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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