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大碗辣子少,一根油条一个馍!” “好!”
“老板,大碗辣子多,两个馍!” “好!”
“哎?马先生万忙之中还抽空亲自来吃饭呢?”
“西先生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还喝的惯胡辣汤?”
“这一大早干嘛去了?买茶叶啊?”
“送闺女幼儿园,倒是您,啥时候开始不睡懒觉了?”
“为了吃顿好的,睡什么觉啊?”
“来嘞,这个大碗辣子少,这个大碗辣子多。”
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唏哩呼噜,正在风卷残云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老板,5个大碗,十根油条再加五个馍!”
声如洪钟,抬眼望去门口被五个人堵住了。
“好!”似乎老板永远只有这一句话。
“底气足啊!”西先生打量了一下带头的大汉。
“恩,包工头,户县人,周围有什么活儿都找他。坊上一般合作多了都不会换人。”
“我给你们说,我哥结婚的时候我20岁,才出来干了5年,跟你们一样都是年轻后生!那时候跟着我舅干,虽然说赚的钱少,但也不用操你们这些人的心”
黑黝黝的大汉口沫横飞,似乎在饭桌上吹牛逼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情一样。
西先生瞟了一眼,估计这人有五十多吧?不过整天在工地上也显老,实际年龄估计四十出头?
“那时候就觉得啊,名不虚传,用现在的话说啊,那就叫村花,我那个嫂子,漂亮!皮肉也白,胸口两大块凸起来,屁股还大得很!现在想啊,这娘们儿的就是骚!”
黑大汉眼睛都眯了起来,污言秽语喷涌而出,大有一种畅谈天下的气势。
看着那恶心的脸,那一阵阵令人不舒服的淫笑,两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放下碗又端起来,毕竟与自己无关,填饱肚子是正事。
"你们是不知道有多气人,狗日的,我哥在这拼死拼活的下苦赚钱,东借西借把房都买下了,准备过完年把那女人跟我侄子都带到西安来,准备叫娃在西安上学,结果出了这事。"
“五碗大的,十根油条五个馍!”
端着大盘子的把势打断了黑大汉,要说的话,这每天端碗的把势就算是个....复读机?衷心希望眼前的食粮可以堵住这黑大汉的嘴。
“那是我第一次骂人没被我妈说,也是我第一次摸女人的奶,美滴很!”
黑大汉似乎还透漏着一丝丝的得意,仿佛自己就站在云端一般。
放下碗筷,两个人都有些不舒服,至少是再吃不下东西了。
明明眼前的食物美味诱人,两人却谁都拿不起筷子,谁都没有再吃一口的欲望。
“那年雪下得大,有多大呢,你站草垛子下,我蹬给草垛子一脚,能把你埋了!
村里那井就跟被雪埋了一样!那天我都快睡着了,忽然听见家里那黄狗嗷呜嗷呜的叫唤,赶紧开门去看,是我隔壁的婶子,说是看见有个不认得的人骑着摩托车进了俺嫂子的屋子了,那时候我哥还没回来呀!
这下一家子都急了,赶紧急急火火的过去,到门口我和我爸爸一起把门蹬开,就看到屋里两个光溜溜的身子,你不要说我那嫂子呀,真是漂亮,你去洗头房都看不到那么好看的!”
黑大汉眼中的光芒,让人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猥琐。
“咳”马先生清了清嗓子,和那些笑声格格不入。
“我妈一把揪住我嫂子,我爸我爷跟我上去就打那男的,我嫂子还在那挣扎着打我妈,我一脚蹬到那男的蛋上,那男的都不能动弹了。
我就去拉我嫂子,那真是把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摸着就跟那天鹅绒一样!”
黑大汉那闭上的眼睛仿佛在回味着什么,那表情不自觉的令人反胃。
“我回头偷偷看了我爸一眼,我爸也盯着俺嫂子,这娘们儿,身子确实漂亮!
我就说:让她们滚!不要叫穿衣服直接叫滚!最后俩人就光着钩蛋子,身上披着门口的塑料纸就走了!”
黑大汉话音未落,其他几个人都露出了一副淫邪的笑容,仿佛自己就在现场,看着那眼前的一切。
“家里第二天就把我哥叫回来了,后来我妈就去问媒人了,这是咋个回事?
结果才知道,那男的从十四岁就跟我嫂子好了,后来打架让关进去了,听说还死了人,反正家里也出了点钱,最后是判了八年出来了,俩人就重新演绎了一下激情燃烧的岁月!
出了这事情,在自己村里头实在嫁不出去了,这才嫁到我们村。估计也是看上我哥老实,那时候我妈开心,你想,多漂亮的一个女子,老人能不高兴?
俩人相了不到半年就结婚了,第二年有的我侄子。”
“在这之前看着这日子红火,都说以后日子好了我侄子有出息,能上大学!
就这事发生之后,三岁的娃一开始天天喊着妈,妈,我妈就指着那碎怂说,你妈死了!
其实才三岁的娃,知道个啥!再之后我哥几次拉着娃要去做鉴定,看一下得是自己的种。
我妈也是一天骂我哥不长眼,咋娶了这么个女人。骂完我哥骂我侄子,说你妈是个懒怂,不干活还不讲理,光会打扮,不得好死。
闹得我侄子也不敢再说要妈的话了。”
“过了半年多,我爷逗着娃耍,说快看,你妈回来了!娃正在床上看动画片,一听这话动画片也不看了,蹭蹭蹭的就往门口跑,那肯定是骗他呢么。
结果家里人都笑话娃说还是想着妈呀,哎哟,那跑的快的呀,跟那山里的狼一样!
我妈也骂说还想着这婊子,也不知道丢人!你们都不知道,隔一段时间就逗一下,后来谁逗他,娃就定定的看着他,哎呀,多有意思的。”
“再然后,过了能有一年半吧,我嫂子来跟我哥办离婚,家里带娃出去藏着不让娃跟她见面。
到了娃八岁左右吧,我嫂子又回来了,带着新衣服,带着点心玩具,结果直接让娃给骂跑了,哈哈哈!你都不知道,把我爸我妈开心的呀!”
西先生看着马先生,四目相对,对两人来说,这一幕场景似乎就在自己眼前上演。
“宝宝,妈妈来了呀。”一个兴高采烈的女人。
“你不是我妈!”一双冷冰冰的眼神,与其相对的,是个完全不相称的小孩子。
“我不是你妈谁是你妈?”颤抖的手,一张惊讶却不失秀丽的脸。
“我妈跟着野男人跑了,我妈是一个婊子,我不能跟婊子说话”
一副冷漠的表情,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你听谁胡说八道!”带着愤怒的女声,似乎,还带着一丝绝望?
“我看见了,我妈没穿衣裳,坐着野男人摩托车走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家里“长辈”那添油加醋的引导下,仿佛开了天眼一般,仿佛那晚发生了什么他都经历了。
当然,也少不了会获得爷爷奶奶的赞扬。
“之后我爸我妈带着我侄子生活,我哥把房又给卖了,把借的钱还上了,你看,要不是这事,房留到现在多值钱!”
黑大汉倒是实实在在的表现出了惋惜,也对,这世界上好像只有钱是好的,是极好极好的。其他的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谁跟钱过不去呢?
“再后来我哥又寻了一个,我侄子一天到晚开心得很,妈长妈短的叫着。
我听说这个嫂子也是个离过婚的。没过两年,俩人又养了个男娃子,这下我侄子就不好过了,天天干不完的活,回家都不让写作业,就要带着他弟做饭。
这不是,自己跑出来要跟我赚钱。不过这娃也挺有志气,说是不花家里的钱腰杆子才能挺直。
以前这娃学习成绩好,年年第一,但我就说没用,上学干啥呢嘛,上了大学还不是给人打工!能挣下钱才是本事!赚了钱啊,在这坊上开个门面,一辈子都不发愁了!”
黑大汉眼中好似露着希望的光芒。
说得对,对的简直他妈的令人作呕。
西先生明显看到马先生的眼神有些暗淡,坊上居然变成围城了,里面的想出去,外面的想进来。
不自觉的拍了拍马先生的肩膀,马先生拿出保温杯慢慢喝了一口,递给西先生。马先生和西先生站起来,结了账。
“这娃还是犟,昨天晚上跟他亲妈面对面走过,还骂了一声婊子!把我还吓了一跳,我说那是你亲妈,你猜他的说啥?这怂娃给我说:是又能咋?婊子就是婊子!”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照在身上,为什么并没有觉得暖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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