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要:这是一部唯美言情剧,灵异、走心、凄美。文中讲述了少女博瑞蒂,自幼深爱古典艺术家肖邦,一往情深中竟意外和肖邦游走的灵魂契合,全身异变并传承了艺术家天才的钢琴之魂,从此,少女的生活发生巨大改变,受艺术家夏德里夫妇邀请成立了“维也纳桑夏剧团”在帝都名声大震,从而和天才艺术家桑的蜕变之魂演绎出一段刻骨铭心的异世之恋。
全文分两卷,上卷:离开的,都不是深爱;下卷:一错再错
第二十一章 日子在寒风中褪去颜色
湖中水刚开始还是浅浅的,但渐渐越来越深,我明明知道纵深处有颠覆的危险,但那近在咫尺的岩石和桑的背影,却是这么的诱惑着我。
每一次当我以为靠近时,但每一次都是距离。湖水开始淹没了我的脖颈,岩石好像只有一步之遥。
有人说过,无论你在做什么,开始了就不要停止。我想我此刻即使险象环生,我也不愿停止,停止走近那个无法看清的背影的欲望。
我不知我自己是怎么扒住那个岩石的,当我双手抓住岩石的边缘,把头无力的靠在岩石上,再找寻那个似曾熟悉的背影时,却发现,湖水粼粼,空无一人!
很气馁的感觉,伤心以至绝望,我一阵晕厥,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以为我快要死了,但我终是,又活了过来!是罗伯特救了我。
救我的罗伯特,却因为水性不熟而奄奄一息。当巴甫洛小镇的居民赶到时,罗伯特先生正把我托在水上,自己一口一口的呛着湖水。
市长大人因之而惊恐不已!一方面为着罗伯特生命的安危而忧心忡忡,一方面觉的罗伯特带着我们这样招摇过市实在有伤风化,为着艺术而感动不已的市长大人忽然对我们的剧团,有了一种无奈的排斥!
于是,一度以为前方皆是坦途的夏德里先生,在偶尔的对外接洽中,受到了阻滞。关卡屡见红灯。而且为了更显繁荣格里市的文化追求,市长大人又引进了一个“门纽里”的魔术剧团,和我们以对峙之局在格里市展开了一场演出大战。
“门纽里”魔术剧团,因为有着政府要员做坚固的后盾,因此占据舞台的次数,明显的呈上升之势。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夏德里先生对着罗伯特开玩笑道。
罗伯特惭愧不已,纵心中有一万个想把我们剧团捧为巨皇的愿奈总是感觉力不从心。他有退缩之意,抱怨父亲思想观念的陈旧,亦批判市长大人的独断专横,从溺水中捡回生命的罗伯特,明显和从前大不一样。他的鼻音加重,好像伤风感冒一直没好利落似的。
从前那个不顾一切追求浪漫的罗伯特,变的犹疑不定,目中闪烁之意日甚。
终于在十二月的某个傍晚,罗伯特敲开了我们居室的门。这一次,是来告别的。罗伯特遵从市长大人的意旨,要再赴华盛顿进行更深的学术研究。
罗伯特对我表达了分离前的最后一次爱慕,不是用语言,也不是用行动,而是眼眸之间,有无奈和不舍之意。我施施然的站立着,牵动的嘴角,表达着笑意,但是让人感觉不到笑意的生成。
夏小丛大感不惑,她的黑色的眼眸泛着离别的不愉,她大声的问着罗伯特先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罗伯特不置可否,对未来,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罗伯特不能肯定我们剧团是否能继续在格里市生存下去,他似乎有万语千言,但期艾中欲言又止。只是给我们提了一个很理智的建议:
紫金城下,花开无重。以你们的实力,应能很快跻越于各路徒有虚名者之上,一展峥嵘!
罗伯特走了,恋恋不舍中却又走的义无反顾。似乎立意在告别一种不太现实的梦境似的。
我们似乎有点失去了重心。我们已习惯了这么样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君子,往来穿梭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和演出中,他似乎早已成为了我们之中的一员,如今突然离去,令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或大或小的失落之感。
应该说,我们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支持者,他崇拜我们的艺术,也曾不遗余力的喝彩。
他们是一个群体,他是一个导者,曾经有一呼百应的能力,没有他,似乎对于我们那种昂奋的欢呼,也骤然的降低了分贝。
我们唯一保有的,还是格里市那些浪漫而天真的年轻人,他们依然是如痴如醉的,欢呼着我们的每一次演出。
十二月在凛冽的寒风中渐渐褪去了颜色,春天的脚步隐隐的漫步走来,不易觉察,但人人都在盼望着花开的日子。瑟缩的雪天,夏德里先生开始忧心忡忡,未来似乎遥远而莫测,艺术的生命害怕萧条和零落,如果偶尔一场演出观众座席不能爆满,夏德里先生必会唉声叹气,无所适从。
海兰尔那眸黑的眼睑,藏着少女的洁净,她总是在不断的拉着小提琴,有比才的《阿莱城的姑娘》,克莱斯勒《爱的喜悦》,门德尔松《春之歌》,她精益求精的样子,让人是多么的感动!
“我多么害怕,多么害怕你会沉沦下去啊!”有一天,海兰尔望着疲惫的我,喃喃着说道。
那是因为我对于演出,缺少了一种应有的热情。海兰尔似乎认为我注重观众的喝采,在没有赞美的天空里,我会没有了翱翔的激情。其实不是,我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从来也不奢望人头攒动中的狂热捧奉,能带给我不竭的艺术灵感!
我只是有点累,有点闷。我似乎对于一成不变的生活,已经渐渐起了厌倦之心。
终于有一天,海兰尔提议我们剧团,不妨到京城寻求更好的发展,夏德里先生立刻表示赞成。
于是行程定在春节前一个月,大家忙着做远行的准备,我们和格里市居民的来往,渐渐的淡了下来,而演出似乎也在嘎然而止中终止。格里市的人们容易激动也容易遗忘。我们自然而然的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我们开始热烈的憧憬起未来。海兰尔耽于柔美的幻想,夏小丛渴望着京城繁华世界里的一切,而我,则幻想着去一个新的国度,携带着桑之灵魂,重新走进我们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更深、更深的沉入下去。
夜晚星灯下,我执笔于桌前,满腹相思,欲诉、欲诉!
桑,我明知没有可能,但我却日日的奢望着,不求长相厮守,但求一见!当我在日记上写下这一行字时,我冰凉的眼眸滴下成串的泪滴,滴在我苍白的手指上,碎成了一瓣一瓣的不成形状的图画!
这时我的体内忽然的有了异样的反应。我忽而一凛,从天幕之际好似传来曾经桑说过的,他每出语一次,他蛰伏在我体内的生命,就将锐减十年!我忽然知道,我在做着多么愚蠢的幻望,我不敢,我再也不敢去轻易削弱我所爱的人的生命了!
桑,如果这就是目前我和你固有的格局,那么我,真的已经是很满足了!
第二十二章 凝眸回首,忘却烟花
告别格里市,和身后的山山水水说一声再见,原来并不难,难的是那些风声鹤唳的日子,并不是两秒钟就能抹除的记忆!
背负起行囊,要丢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到一个新的地方,宛若重建一个新的家园,遥远的路程,有些东西永是带不走的。比如那些沉重的家俱,比如我的银色蜚翠样的梳妆台。海兰尔看着她们那些优质的古木家俱,怔怔无语!
不必留恋,不必留恋。没有旧物质的剔除,将永不会有新生物的渗入!夏德里先生踌躇满志,以高昂的姿态,劝慰着妻子!
夏小丛则整日的哼唱着一些无头无绪的轻盈的歌曲,未来的日子像一个缤纷的磁场,对这个美丽的小少女产生了极强的诱惑。她把自己的衣服和小靴一遍遍的拿出来整理好,放入皮箱,然后再重新的检视一下,生怕有所遗失!
夏小丛是精明的,亦如她是灵慧的!
因为我总是行走天涯的时候居多,所以住室之内,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注目的贵重物品,自然,也不存在炙热的心灵之处的哪怕一点点的不舍。我知道,该带走的,一定是要带走的;而那些该丢弃的,从开始安居之日起,就注定了是要丢弃的!
我们的武器,那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心爱之物,是我们在这个世上要相携一生的伴侣,这必是要随着我们浪迹的方向而前行了!如空气、如水,是我们生之不可或缺的珍馔佳丽了!
如海兰尔的那两把源之于汉唐时候流落在民间的小提琴,古朴而明光可鉴,音色细腻而圆润,没有一日不是在洇濡着海兰尔眼角眉梢的钟爱而跌宕着娇越的灵性!
如我的爱尔兰钢琴,我的英格兰大提琴,我日日五指疾缓中分分秒秒都不能远离五尺左右的爱物,我又怎能舍之?叫我如何舍之?
这是我们都要带走的,毫无疑问,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重点、有主线,而我们要演奏的主旋律,则是这曼妙的音韵!
其实,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那让我欣慰的、让我欢喜的,还有一样不为外人道的隐秘的心事!那便是早已融入了我的生命之中的、那天才的高贵不可碰触的桑的灵魂,亦会随着我,和浪漫的格里市说一声再见了!
我,和桑,是不可分割的。他是我的心,我是他的眼眸。我知道我每向前走出一步,桑都会为我拉长相应的影子!这样,既使就算在外乡没有月光的晚上,我一样不会孤单,我一样知道,我的呼吸里,就暗燃着桑的微薄的气息!
我们要带走的物品,包装成三大箱子,提前的托运到了京城。这样我们每个人随身携带的东西,除了必要的食品,就是路上聊以解闷的几本小书了!
我们开始变的焦躁不安,离行程还有三天,而这三天竟是如此的漫长。等待是折磨人耐力的,哪怕一个很有风度的先生,在等待中也难免心有浮泛!
无所事事的冬天的夜晚,我们想着各自的心事,不再对语,时间仿佛成了秋天里烦乱的雨声,滴嗒滴嗒着走过,显的悠长而缓慢!
老之将至!某人爱雨,唯雨生情,这必是老化的象征!夏德里翻阅古籍,哉然念叨!
我换上了干净的牛仔裤,黑色的高领半大衣裹着我瘦长的身体,也包严了我的脖颈。我坐着壁炉前,一遍遍看着自己尖尖的十指。这十指,从前是细长的,但如今,却是尖的、透明的,无端的长了一寸!
从前我的手指,是妖邪着的苍白,如今,却更是泛着绿艳的光圈,令我自己看了,都心生暗叹!
我一直都在疑惑着,这究竟是我的手指,还是桑的传承?
壁火照亮了我的眼眸,我的绿的透明的臂,也因之更加的燃着灼灼的光亮!
夏德里不敢看我,我身体的某些变异,对夏先生从来都是梦魇般的回避!他很快的逃离了我的房间!
夏小丛嘻嘻的乐哈着,用小小的手抚摸着我的臂,眼里满含着从未退却过的惊异!
我抽回臂,不言、不笑,是的,这个时候,我只是渴望着这个时候能让我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呆上几分,哪怕几秒!
海兰尔呆呆的凝视着我的指尖,浅浅的叹息着。她的手指,是圆润的、白羊玉脂般的丰盈,富态且白晰的令人生邪!
而那双手,竟在拔弦弄琴中,翻飞着不可思议的灵动!
“我是多么想拥有你那样的一双手,有你那样的一副指尖啊!”海兰尔伤感的叹息着!
我好想。哪怕给我全世界,我也不会觊觎;而我,只想要你那一双艺术家的颀长的臂、指!海兰尔双手绞着一方淡蓝的手帕,薄薄的红唇,因为激动而略显湿润!
可是海兰尔,你知道就算要我放弃整个世界,我也不会放弃如我生命一样珍爱着的手指!自然,你不会知道我的苦;自然,无人知道我这一双手来自于哪个星球的灵性。自然,这只是我一个人暗暗的欢喜着和赏识着的理由!
这是无法为外人道的,似乎我只要多说一个字,就是对那天才世界的无可宽恕的亵渎!
这样的手,请问,世界可能找到第二?我只是冷冷的问出这样的一句,似乎在问海兰尔,又在问着自己!
自然,这是不需要回答的,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当这个世界争先恐后的在解读着唯一这个词时,那么
我举起自己的臂,自己的指,在绿的眩目的光波下,我坚定的对海兰尔说:
这,就是唯一!无人超越,无可企及,灵性和天才的美丽,这个唯一,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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