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心理咨询在社矫工作中的重要性

      监狱矫正的重要特点是“治身”,社区矫正的工作特点是“治心”,心理矫治又是“治心”工作的关键。

案例一:

       阿明(化名),男,46岁,因交通肇事罪于2016年羁押,在看守所期间,出现严重的焦虑,失眠,连续恶梦,期间因恶梦情绪失控有过伤人行为,在医院拟“广泛性焦虑症”予药物治疗,服药后症状无明显缓解。入矫后,因交警告知要吊销驾驶证,开始出现连续失眠,每天维持睡眠只有一小时;提及有关于“车”的话题,便冒冷汗难受,严重影响到了日常生活,影响到正常参与社矫活动,服用抗焦虑药物后无缓解,由社工转介咨询师。

       咨询师了解情况后介入,阿明此次焦虑发作与“交通肇事”有明显的关系,案主对死亡有很深的恐惧感,对意外受害者有无法消除的内疚感。通过解梦,意向对话及短期焦虑解决技术相结合,与来访者探讨生命的意义,同时对其情绪进行处理。在第二次咨询后,来访者停服安眠药,在结束咨询关系后,主动去医院停服抗焦虑药。

      案主认为,此次事件,令自己对生命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对死亡也有了不一样的态度。来访者开始主动热情的参与到助老养老的活动中,认为自己由衷的喜欢上了这样的助人行为。并表示在社矫结束后,自己也不会结束这样的助人活动。

       “交通肇事罪”的服刑人员是一个特殊群体。发生事故后,不管是受害者,还是司机,都会一定程度的受到创伤。人在碰到意外的事故或者灾难时,首先的反应是抵抗或者逃跑,这样可以不用直面痛苦,而作为车祸的肇事方,不能抵抗也不能逃跑的,这样,他的自卫系统就会被颠覆。这样的案主带来的是没有经过处理的情绪,非常混乱。

       几乎所有经这类事件的人都会经历不同程度的痛苦。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会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这种情况我们称为“PTSD综合征”,即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一般在精神创伤性事件发生后数天至6个月内发病,病程至少持续1个月以上,可长达数月或数年,个别甚至达数十年之久。而心理治疗是解决PTSD最为有效的办法。

案例二:

       阿军(化名),男,36岁,因“故意伤害罪”入矫。案主自幼丧父,离异后,独自一人抚养幼子,在看守所期间,因担心幼子无人照看,情绪激动,曾扬言如果幼子有意外,要报复社会。认为此次事故由于受害者挑衅在先,自己过度防卫在后,对审判结果存有异议。案主情绪波动起伏,对生活没有信心,由社工师转介。

      心理咨询师了解情况后介入,用认知疗法,引导案主看到自己在离婚,孩子教育及此次“故意伤害”背后的真相,为什么案主认为的“对”,别人并不认可?引导他看到,如果能学会沟通,学会正确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不是用暴力,很多事情都可以得到更好的处理。在这次与别人发生斗殴的事情上,是不是自己确实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首次咨询结束后,案主说,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样跟他聊过天,他感觉非常受益,案主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积压的情绪也得到了疏泄。

      “故意伤害罪”的发生,很多与案主善良的秉性没有关系,而是在认知和情绪管理方面出现了问题。由于文化、知识水平及周围环境背景的差异,人们对问题往往有不同的理解。人的认知过程,影响情绪和行为,通过认知治疗,可以改变求治者不良认知,从而矫正其因认知所引起的情绪和行为异常。

     对于此类个案,通过引导案主重新建立对事件合理的认知,并在情绪控制和管理方面给予引导,对于再次犯罪的控制有很大的助力作用。

案例三:

1.阿朗(化名),男,28岁,因“赌博罪”入矫。因案主长期赌博,夫妻感情受到严重影响,家人经常因此事与案主发生争吵,结婚三年未育,案主自诉非常痛苦,自己也想改,但无法控制赌博的欲望。

案主父母均为农民,母亲勤勤恳恳种地,父亲不务正业。案主幼时,父亲为了掩饰自己的赌博行为,经常带着孩子出入赌博场所,案主在麻将台边长大。

案主非常讨厌父亲,认为正是父亲的不负责任,造成他们家庭生活困难;也因此造成母亲一辈子痛苦。

2.李灿(化名),男,38岁,因“故意伤害罪”入矫。过往有过几次的“故意伤害罪”案底,来访者诉自己时常会因为无法控制情绪而暴打妻子,夫妻反目已离异;因无法经营好自己的家庭,感觉愧对孩子,愧对妻子,曾产生过想死,甚至杀死妻子家人后自杀的想法。

案主父母离异,幼年时,时常目睹父亲暴打母亲,母亲为了生活去外地打工,一直非常怨恨父亲的不负责任,认为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暴力,自己的童年就不会如此不幸福。

      二个看似完全不同的个案,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他们都想要一个理想的父母,都想要父亲往好的方向去转变。只是似乎有一股另外的动力,把他们都变成跟自己讨厌的父亲一样。

      这种情况我们在心理学上称为“强迫性重复”。这些人会在生命中不断创造机会,让自己有再一次疗愈的可能,每一次的新的创伤,都让他感觉会产生有不一样的处理方法。Cermak & Brown说,“没有一种痛苦像一个人所回避面对的痛苦那么具有毁灭性,没有一种受难会像自己不曾觉察的受难一样持续地那么久。”如果不经过系统的心理治疗,情绪没有得到疏泄,重复犯罪的机会是非常大的。

      解决强迫性重复,需要经过系统的心理辅导,找到强迫性重复的环节去切断他,用爱和慈悲去和解,以保证从根本上消除罪犯不良心理,引导他们的心理健康发展。

      社区服刑人员的心理咨询,是一项非常特殊的工作,很多服刑人员的咨询都是被动的,主动参与的罪犯寥寥无几,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个工作中来,让更多的人获得心理健康,是我们一直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综合以上案例,我们可以看到,每种犯罪类型均存在不同种类的心理问题,而心理治疗的介入将使其从心态上发生完全的转变,对犯罪有一个重新的认识。这样的经历,能给他们的一生带来积极重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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