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拼音之父112岁了|“上帝太忙,把我忘掉了”

汉语拼音我们小时候就开始学,学会汉语拼音就是快速使用字典词典,但是你知道是谁发明了中国的汉语拼音吗?

他是著名语言学家、文字学家、经济学家,通晓汉、英、法、日四种语言。早年专攻经济,赴日留学,50岁时,参与设计汉语拼音方案,被誉为“汉语拼音之父”。他就是周有光先生,1906年出生的他已经是112(虚岁)岁的高龄,但却依然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祝福刚过完生日的老人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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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光先生

“历史的浪潮把你的计划几乎都打破了”

他们周家在祖辈的经营下,日子过得充盈,道光年间太平军风云四起,周家将全部家底拿出来,曾祖父誓死守城,最终失守,无奈自尽,万贯家产化作乌有。1923年,他中学毕业,家道中落,原本只能选择免交学费的师范学校,但无意中考上了上海圣约翰大学,“要不我就去师范学校吧,反正都一样的,在哪里都可以学习”他也很无奈。但是亲友们都不舍得让他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凑齐了学费,他才得以继续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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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张

大学毕业,本可以和其他同学一样去当外交官,他却选择了学经济;圣约翰大学、光华大学的毕业生,都到美国留学,可他由于经济原因去了日本;本想到日本京都大学去向著名经济学家河上肇学经济,河上肇却被捕入狱,他只好专攻日语;本来可以在海外享受优裕的生活,他却毅然选择了回国;本来研究经济已经有所成就,他却被指定研究语言;他从小接受的是“传统”教育,却研究了大半生“现代”的知识。面对这样的“错位”人生,他却很坦然:“人生很难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因为历史的浪潮把你的计划几乎都打破了。”

“我们是‘流水式’的恋爱”

1933年4月30日,他与张允和结为夫妻。他自己把曾经将长达八年的恋爱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很普通的往来,主要在苏州;第二个阶段,到了上海开始交朋友,但是还不算是恋爱;第三个阶段,就是恋爱阶段。当时她(张允和)到杭州的之江大学借读,我在杭州教书。在杭州的一段时间,就是恋爱阶段。

“不是像现在‘冲击式’的恋爱,我们是‘流水式’的恋爱,不是大风大浪的恋爱,是那种细水长流的感情。”或许正是这份柔柔的感觉,让他们的爱情流淌了近70年,直到妻子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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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张

在朋友眼中,他们是模范夫妻从不吵架,但是他说我们也会吵架,但是我们吵架不会大声骂,也不会冷战,不会一吵就好几个小时不说话,吵上两三句就完事了,所以大家觉得我们从不会吵架一样。

“语文现代化是中国现代化的一个方面”

“文字改革的意义很重要。解放后,上世纪五十年代制定了‘汉语拼音方案’,现代年轻人都学了。这个拼音方案,用字母表示‘音’,用处很大。首先,使得中国的小孩子、中国的文盲能够利用这个工具认字,走进中国的文化宝库;其次,方便外国人学习中国的文化。所以,汉语拼音一方面是从没有文化到有文化之间的‘桥梁’,另一方面是中外文化交流的‘桥梁’。这个桥梁看似是个小事情,但是缺少了就不方便。比如,我们中国人的名片上印着拼音,这样不懂‘方块字’的外国人也可以认得,可以叫出。我们中国从清朝末年到今天,都处于现代化改革的过程之中,现代化改革,一方面是语言文字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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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今天的年轻人无法体会到汉语拼音、文字改革的重大作用,但在他的眼中,中国的“语言现代化”让如今的普通话成为了中国人共同的语言。“九十年代以来,教育部领导普及普通话做得很好。设想,一个大的国家,广东人讲粤语,上海人讲上海话,香港人到北京旅游还要找翻译,国人在本国找翻译岂不是笑料?”

80岁,生命重新开始

《百科全书》这套丛书仿佛是我们小时候必读的书。现在也是寒暑假的必备之选。其实,百科全书的情结也几乎贯穿了他的一生。“我当年在上海圣约翰大学,每门课程完成了,老师会指定学生读课外读物,其中很多都是百科全书。”他说,像《不列颠百科全书》有两百多年历史,由四千名学者编写,作为大学生的课外读物最方便。“《百科全书》任何问题都回答得准确、简明、扼要,是世界上有名的人写的,不是普通人写的。可惜我们中国人向来没有百科全书这个概念。有生之年真的想给中国带来一本《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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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翻译《不列颠百科全书》,不过由于当时国内购买力很差,就压缩成10本,称为《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这是当时的情况所限,现在的百科全书已经非常庞大了。所以沈从文也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周百科”。80岁时,他决定让生命重新开始。他把80岁当作0岁,由此递加计算年龄。92岁那年,收到一份贺卡,上面写着:祝贺12岁的老爷爷新春快乐!至今他还经常挂在嘴边。

“上帝太忙,把我忘掉了。”

如今的他已走过了一个多世纪,但这位“世纪老人”仍然笔耕不辍。百岁过后,他又先后出版《百岁新稿》《朝闻道集》等数部新作(这些书籍在思想上过激,基本被列为禁书)。2013年,他曾在纪念自己华诞的座谈会上通过视频向大家问好。他在视频中说到读书,称读书要和生活发生关系,如果读了书不能立言,就白读了。他还幽默地说:“上帝太忙,把我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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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提到了新潮的电脑。在他看来,正是因为仰仗着电脑的高效率,自己才能在八十岁高龄之后重新修订了《比较文字学初探》等学术著作,又创作出了《百岁新稿》、《朝闻道集》等新作。他认为,汉字书写能力的退化,并不应当归咎于电脑,毕竟电脑的好处多于坏处,“电脑用来处理文字是好事情。”

“开阔的世界眼光和深邃的历史眼光”,这是后学者对周有光的评价。当世界各地出现了“汉语热”时,一些人推断21世纪将是汉语的世纪,而他却说:“汉语的国际地位,应当作恰如其分的正确估计。汉语的国际性最弱,这是很多中国人不愿意承认的,但是,不承认并不能改变事实。要想改变事实,只有改变汉语本身,提高汉语的规范化水平。”这才是一个学者应有的风度。

PS:周有光于1月14日去世,看来上帝想起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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