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宇霄
一、团体迷思
《清醒思考的艺术》一书阐述了这样一种常见的思维误区:团体迷思。
大意就是说,在一个团队面临某一课题时,人们很容易选择附和他人的意见,即使自己有异议,为了不表现得像个刺头,也把这想法烂在心里。然而这很容易导致的结果就是,一群聪明人,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策。
而团体迷思的一个表现形式就是,大多数人都会用沉默表示没有异议。
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中,提出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沉默,并作出了一定程度的解释:在传统语境下,我们对文字有一种过度的敬畏,以至于不能将所有的事情用语言表达。而恰好,我们也有一套沉默的规则,在沉默中交流、议事,甚至解决冲突。因此,沉默成了社会主流。
而话语权即是权力,沉默的人们,会被人忽视,也不再享有应有的权利和权力。
深挖这二者,其实境况相同,那就是“畏惧——沉默——被忽视”的循环,我们可以将之称为沉默困局。看似困局,然而我们挖掘出深层原因——畏惧——之后,就可以找到破局的办法——抢夺话语权,下放话语权。
用“抢夺”一词或许不妥,因为沉默者面临的大多数情况,都是允许发声的。(绝对禁止的异议禁区,与我们大多数人毫无关联,例如部分敏感的政治和高压制度的公司。)作为沉默的我们,需要勇气去表达,不怕被视为怪胎或刺头,不怕与众不同。这样颇有“矫枉过正”之嫌,但即使过正,大约也无伤大雅,大约。
至于“下放”,针对的主体则是凌驾于个体之上的组织。团队、公司甚至国家,如果想避免团体迷思,那就要让渡出相应的权力给普通的个体,只有每一个个体能顺利的发言,那才可以最大范围避免愚蠢的决策。
二、话语权
抢夺话语权,顾名思义,我们要敢于表达,拒绝沉默,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不能止步于“敢”,这太肤浅。
“文化宣传的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毛泽东
占领意味着两件事:攻击和坚守。出声,意味着攻击开始,可“攻击”不仅包含“发声”,还需要有方向和意义。麻雀叽叽喳喳一天,知了呜嘤呜嘤半夏,声音是有,却无人在意。有意义地表达,是“攻击”的另一内涵。
第三步才是坚守。虎啸一声,丛林寂静。不是因为虎的声音洪亮,而是虎的实力给这啸声以保障。“表达”有了意义后,还要去追求着意义能否落地。
虽则话语即权力,但如果没有话语背后的隐藏的威胁,我们也不会在意这话语的。
简而言之,我们的表达要有理、有据、有实力。
下放话语权,不仅仅是要求领导层给每一个个体以发声的权利,还要给他们发声之后,索取的权利。
给勺子不够,自然还要给碗,甚至锅碗瓢盆一套配齐整。
让每个个体敢于表达,不难;难的是在他们表达之后,系统而认真地分析他们的表达,取之精华弃之糟粕,以修正自己的决策和路线,方为避免“团体迷思”的正确姿态。
三、出路
宽阔的河道,不是天然自成然后有河流经过。而是溪流的不断冲刷,聚少成多冲开的。与之相同,良好的制度不会一次性建立完美,只能依靠组织中的每个节点都思考改进,最终循序渐进而成。
非如此不可。
那么做出改变的第一个动作和姿态,我们可以套用一下某一丛书的名字,称之为“第一推动”。
《大秦帝国》中,对商鞅变法后立木为信的故事,塑造的主人公是一名少年。
我很赞同,因为只有少年,才会尝试一些看起来不可相信甚至有所危害的事情。年轻人血气方刚,为了心中的理想和原则,宁肯撞得头破血也不改初心。
与之相反,在社会里浸淫多年的人,就不会做这些毫不利己的事。原则、理想所有高尚的东西,在利益和生活面前都会地下头颅。或许他们有手段,但不会有年轻人的心。
改变的方式,自然还是要从话语权入手,如果老人指望不上,那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青年。
给青年一些自由,他们就会用胆量来证明,只有他们真正扛得起希望。
所以青年,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如果连我们都闭口不言,那这个世界就只能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