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身随心动

一个人一辈子在一个领域里面死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种死磕是你坚持所爱的有意识选择,还是无奈地随波逐流后的被动结果?我感觉这两种结果都差不多,不管你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你在一个领域坚持一万小时,你都会成为这一个领域的专家。

那个著名的“一万小时理论”说:除了某些体育项目对先天的身高和体型有特殊要求之外,神秘的天生素质并不存在,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某个领域的专业高手。据芝加哥大学的本杰明教授的研究证明,在多个领域内,智商跟一个人能不能达到专家水平没有直接关系。我深信不疑。

下面说说我自己。我在大学学的专业是建筑设计,你问我为什么选这个专业,我的回答是:不知道。高中时候我曾在杭一中借读,舅舅家的表姐拿回来一本国外建筑杂志,它激发了我内心的憧憬。我心想,要是我也能盖出这样的高楼就好了。后来我多次问自己,我当时到底是想做什么?答案是:建筑工人。幸亏大学建筑系不是培养建筑工人的,不然现在我就不会是一个城市设计师了,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发了财的工头。

恰巧由于我中小学时的美术成绩尚可,不然可能大学的美术课都没法过关了。我班里就有两个省、市级高考状元,因为美术基础太差而转系了。五年的建筑学专业学习让我更加确信学建筑学是选对了,因为所有与设计关系不大的基础科目像高等数学什么的我都不太行,但设计课的成绩还不错,尤其成绩好的是画法几何。看来瞎猫确实是能碰到死耗子。

毕业后我被分到规划局,原本是从规划局办手续转至建筑设计院的,但由于各种原因,规划局就把我扣留在了局机关总工办。一年期间,规划局所有的老专家我都接触到了,也奠定了自己向技术路线发展的基础。但由于自己实在是不开窍,除了打打杂,帮忙老专家们画点小插图,一年内竟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然后我就找领导申请到规划室工作。

这一步走得还是对的,至少有明确的事情可做了。那时候整个规划行业的技术手段和方法还是比较落后的。我的工作主要是住宅小区的详细规划——在平面上摆房子。我摆得非常认真,别人画图就画两条线表示道路红线,而我每次都认真地画出车行道和便道四条线,每个路口如何转弯、如何交接都要画得一清二楚。

我本来以为我这样画是自己强迫症、完美主义,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来。直到有一次,一个部队的甲方(看起来是性格粗放的人),跟领导指着我说:“她做方案好,画图也细致,我这个规划希望她来做。”这对我是一个巨大的鼓舞,我的努力居然被看到了!

千禧年后,院里通过竞赛成立专家工作室,我幸运入选了。然后开始尝试着做城市设计,就是把过去的平面图纸试着用三维的手段表达,主要是做模型,用电阻丝切聚苯块儿,味道很刺鼻,但大家的干劲儿十足,热情很高。

之后就进行了大量的国际合作,尤其是与一位来自美国的资深设计师进行了为期四年的深度合作,这是我职业生涯的一个重大转折,我的设计思想发生了重大变化:我开始真正关心社会,关心规划方案背后所代表的力量博弈和利益平衡……,至此,我才算是真正摸到了城市设计的大门。

不久,我又被派往美国伯克利大学做访问学者,历时半年,我和另外两位同事利用这段时间游历了大半个美国,几乎将所有美国的重要城市全部用双脚丈量了一遍。这段经历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经历,它让我亲眼看到了很多优秀的城市,亲眼目睹了很多建筑和景观大师的作品,它打开了我的视野,极大地激发了我对专业的热情。

后来,我们又参加了迎奥运项目,在那场政治运动中像进到绞肉机一般受到碾压,然后就率领大家写书,主要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心灵;后来,我又与一个上级领导发生矛盾,在被一再的打压中悲愤难挡,然后又写第二本书,希望释放自己心中的郁闷。这两本书的写作过程,就是自己拯救自己的过程。

前两年,家里的一些长期积压的棘手问题又逼到眼前,我和老公双方的父母的过度纠缠让我苦不堪言,我又开始学习心理学,目的就是解决我生活道路上出现的一个又一个现实困难。现在我可以这样说,家里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改善。我心里十分感谢我的父母和婆婆,他们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居然多多少少都有了改变。他们都渐渐明白了现实状况,都在做出调整,效果是明显的,我知道他们爱我。

同时,我也把一些心理学知识应用到专业领域当中,比如:如何理解场所,如何建设社区……,等等,让我虽身在专业领域却有着更加开阔的视野。现在,我又爱上了写作,日更500字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每当我沉浸在写作中的时候,全世界都消失了……。

我知道,生命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来修我的,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来渡我的。我的生命并没有刻意选择,我只是跟随命运的暗示走到了这里。我相信生命会给我指明方向,我只需认真倾听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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