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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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招行的一个银行业务员过来办理信用卡。

我问他，你是哪里人，来上海多久了。

他说，我是湖北荆州的，来了大概三年吧。

我又问他薪金状况怎么样，有何打算。

他笑着说，每个月才一万多，可能打算回武汉了吧。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来这里这么久，但是还是感受不到这个城市的人情味。说到底，这个城市只 看中这个，他说着食指大拇指搓了搓做出了钱的动作。

然后他又埋头给我填信用卡信息。

一个很热情的姐姐拿到了几家还不错公司的 offer (联想和喜马拉雅听书），然后拒掉继续面试。

然后她就问我，小弟你在这里干嘛。

我说，做做义工，打打杂，然后练练英语口语。 她说，嗨，我大学没毕业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着急。

小伙子啊，你这是在浪费时间，赶紧去找分新工 作，现在3月都在招人呢。

我说，我现在找到工作了，先做着吧，毕业拿了毕 业证再说吧。

她说，那就晚了！我知道你顾及现在这里招你人的想法，我以前也跟你一样。但是人是趋利的动物， 如果有好的地方绝对要走。现在于我而言，能够决 定我方向的只有钱。

在这里，只有钱，所以你要自私一点。

然后她吹破了嚼在口里的口香糖。

前天跟同事唱歌，在路上的时候。他问我，他说你 觉得这个城市怎么样？

我说，还行吧，很多人来大城市目的不就是一个 么，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机会和机遇，小城市里， 你有关系，即使你有能力也比不过关系户’但是在 大城市，有能力，就有更大的机会吧。这个城市大家都说挺物质，我觉得也确实是，但是于我而言没 有关系，我确实以后会朝着我的目标一直走下去， 我或许有一天也会发生改变，但是，我不愿意这么容易妥协和低头，过一天是一天吧。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将就迀就的人，有我这种倔强脾气的，来衬托他们的成功不是也可以么。

同事笑着说，你真是有个性。我啊，可能5月份走 后。会去华北地区旅游，踏青，见识一下风光。 上海于我而言，跟这些城市没区别，只不过楼高一 点，风冷一点。

至于说人的冷漠，你看，不是还有你这种热血小青年么。

然后在夜半的寒风中拉紧了围巾。

今天帮学姐处理了一下东西，她说你这家伙是真的 性格好。我说怎么这么说，她说才几天时间就跟大 家熟悉了，而且大家看到你都会挺开心。而且更主要的是，你是天性中散发这种光芒，不会让人感到 目的性的不适和诧异。像你这样的人，确实是少见。

我说，学姐你这么夸我是不是想要我今晚回来又给你带烧烤。

她笑着说，我是说真心话，挺难得的，你以后也要是这样就好了。

然后她随手捋了捋头发。

然后回到房间，老同学微信上对我说，说老秦，你估计是我们寝室现在最有钱的了。我现在在光谷交了房费都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我说，我啊，超级底薪多劳哎。然后我就把我的情 况跟他一说。

他说，不是吧，康康在武汉都3000多了要涨工资 了。

我说，人总不是望着钱看是不是。

他说，那你累不累。

我说累。

他说，那你还做。

我说，上海就是这样的节奏呗。

我觉得我可以很多时候说很累很累，但是绝对不能 说，我不行了。我觉得有价值，我想做我就去做。 不会有太大改变，我有我的计划。

他沉默。

另外一个大学还不错的同学跟我说，我想出国。我说你去年的时候不是说要考公务员么，他没作声。 我说，说到底，你还是怕吧，怕踏入社会，所以一 直逃避，想要一直读下去，但是自己又读不进。他说，还是你了解我。

我问他，我说，现在寝室里的几个都找到工作了， 你在干嘛。

他说，我在家里玩。

前两天还出了场不大不小的车祸。

我沉默。

然后我说，你自己想吧，你以后怎么样。

他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能力，也没有你的那 份信心和勇气。

我说，所以你打算继续宅着然后一年后跟我说同样 的话？

他沉默。

官二代的发小找我，说，老秦。我不想大学了，太无聊了，学不到什么东西，我说那就不读，在学校 里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比如学个乐器，语言，或者 街舞什么的都可以，拿个文凭算了，别荒废了就 好。

他话锋一转，说你觉得我买台式电脑在寝室里玩还 是笔记本在寝室里玩。

我说，笔记本晒，方便点。

他说，两个都买算了，反正才要一万块钱。

我说，所以你大学就打算这么过咯？毕业是家里给 你安排好还是打算自己找。

他说，当然自己找啊。

我说，你平均一件衣服三千块，一双革圭，两干块，

—条裤子一千块。

你现在什么技能都不会，什么能力也没有，又不想 走家里给你铺的路。

武汉大学生平均工资2000到3000不包吃住，你觉 得你毕业养的起自己么。

他沉默。

他说，那我去做兼职？

我说，想去就去。

他说，算了，我不至于为了那一点钱去浪费时间，

不值得。

那你玩游戏吧。

他又问，你说我要不两个都买？

我沉默。

偶然翻到去年在青旅时写的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