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识徐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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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徐志摩的认识,之前一直停留在他的感情生活上,对他的文字,也只停留在爱眉小札之类的情书或新月派的诗歌上,而且因为他对原配张幼仪的所作所为,以及欺朋友之妻、和陆小曼缔结婚姻的行为,对他有些反感。

前些日子我却借了本徐志摩的散文来读,不为别的,只为他的文字实在是美,为了能接受一点感染熏陶也就暂时把他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搁置一旁了。

一篇篇文章读下来,徐志摩的形象在我心中竟见见改观了,也丰满了。我不禁想到,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面的,思想和观念的复杂交织才是塑造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根本。我第一次知道,徐志摩的文章不仅仅是你侬我侬的甜软或无病呻吟的矫情,他是有风骨的,有眼界的,也是敢言敏感话题的。

徐志摩对性灵的自由是极为追求的,他说,即是打破了头,我也要保持灵魂的自由。

他推崇和大自然的接触,认为自然才是最好的教科书,他说:大自然才是一大本绝妙的奇书,每张上都写有无穷无尽的意义,我们只要学会了研究这一大本书的方法,多少能够了解他内容的奥义,我们的精神生活就不怕没有滋养,我们理想的人格就不怕没有基础。

他强调精神生活,强调艺术对于人生的意义。在《艺术与人生》中,他说:中国人不承认灵魂,否认知觉,在原生力下活动着的独特意志,部分通过抑制,部分通过升华,被引入到“安全”、实效的途径。中国人成为这样一种生物,没有宗教,没有爱,甚至没有任何的精神冒险。

他对下一代的教育观念也不落后:在弁髦时代中下的半点,可以到斑白的毛发上去寻痕迹,在这里因果的铁律是丝毫不放松的。

对生儿育女的问题,他说:谁说今日中国社会发生病态与离心涣散的现象,不能归咎到我们最荒谬的“唯生男主义”?先天所以是弱定了的,后天又没有补救的力量……管孩子是閫以内的事情,丈夫们管不着……家庭又是我们民族恶劣根性的结晶,比牢狱还来得惨酷,黑暗,比猪圈还来得不讲卫生;但这是我们小安琪们命定长成的环境,什么奇才异禀敌得过这重重“反生命”的势力?

无论对政局时事的观察、看法,还是对人伦、社会的发展、论述,徐志摩都表现出了相当的洞见和前瞻,让人肃然起敬,重返担当起了知识分子在社会和民众中的有意义的影响力。他并不单单是谈情说爱写情诗的,是我误读了一颗伟大的灵魂,一个高尚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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