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二）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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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与提示：鹰不泊失踪，木枇杷搜寻，偶遇青鸟。后者做了前锋，已到芬芳林酒馆。他将如何面对“地坤双魔”？

天明。芬芳林的小酒馆。

“都说人为财死，你又何苦来走这一趟浑水呢？”筱筱靠着柜台，懒洋洋的说道。

“我又不是人，我当然死不了。”青鸟笑了。

“说的对，你是鸟，不是人。”侍臣也笑了。

“这么说的话，想必二位是认识我的。”

“不。我们不认识你，我们却认识剑。碧血剑，青鸟，赏金猎人。”两个人齐指他的剑鞘。

青鸟苦笑道：“看来有些东西想藏也藏不住。”

“说的对。有些东西，越想去遮掩，反而越容易暴露它。就像你，明明杀气腾腾，怎么还不动手呢？”

二人笑嘻嘻的一唱一和，气氛却一下变的紧张起来。

“二位虽然眼光毒辣，可身手未必比得过在下，何况外面还有一堆人虎视眈眈，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不如与在下做个交易，如何？”青鸟向后退了一步，手已握住剑柄。

“外面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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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道：“现在外面至少有四个人。”

“刚才可没有。”

“他们和我无关，我只不过碰巧比他们快了一步，又碰巧认识他们。”

筱筱笑道：“你如果能为我们介绍一下，我们很乐意请你喝酒。”

小酒馆有一个小窗，可以看见路口。

一个灰扑扑的人，和一个整洁白衣的人，一起坐在春日的冷风中。

青鸟轻轻掀开窗户，道：“掌柜可知道这两人是谁？”

侍臣和筱筱齐声道：“只看得出一个衣衫不整，另一个干净整洁。”

青鸟道：“只要多来一阵风就可以认出他们。”

侍臣道：“为什么？”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起来。那灰尘全部扑向衣衫不整的人，却放过了干净整洁的人。

“她喜欢吃灰么？”

“是的。除了灰，她还吃过剑，吃过刀，吃过拳头，可惜都没有死成。她一心想求死，却活到了今天。”

“江湖最狠刺客，‘死生’游鬼门？”侍臣和筱筱都皱了皱眉。

据说她每次交锋都是求死，却又气运加身，生死存亡关头都可以活下来。这让她很痛苦，不得不等待下一次的出击。

遇上这样的人，真是麻烦。

“右边那位叫‘未染’一尘，出身， 来历，武功都不明，似乎也不染世俗，但常常和刺客一起出现。”青鸟继续说道。

筱筱道：“那两位呢？”

路边有个生火烧水的绿衣小女孩，正将一壶滚水冲在一个碗里。壶很大，很旧，似乎也很重，她用一只手轻轻提着，显得很轻松。

筱筱道：“想不到一个小姑娘，腕力如此惊人。”

青鸟道：“当然惊人，否则她怎么能一个人霸占一片荷塘，捕鱼种藕杀人。”

筱筱道：“她就是荷叶？”

青鸟道：“是的。说来也有趣，她的来历同样不明，武功同样是高的出奇。自从她占了荷塘，多少三流武夫想去占便宜，结果都成了泥。”

侍臣道：“我现在佩服那个喝茶的女人，要不要请她进来喝酒？”

刚刚荷叶已经在碗里冲入滚水，现在另一个女人捧着它，蹲在树下面，大口大口饮着。

青鸟道：“她的胃口确实不错，连滚烫的荷叶茶也能喝下去。”

筱筱笑道：“因为她无情，无情就无感觉，我很清楚。女人最懂女人心。”

侍臣笑道：“她的手指修长有力，应该是个丹青妙手。”

青鸟点头：“阁下眼力不错。她就是‘画骨’负双卿。生平最爱作画，是一个很友善的人。可谁要是打扰她作画，她就会把那个人的骨头一根根抽出来。”

“此话当真？”侍臣和筱筱相视而笑。

“传言而已。两位若是不信，也可以去试一试。”

“看来今天的生意会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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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有事，先告辞了。祝二位掌柜生意兴隆，多多发财。”青鸟抱拳。

“你不能走！”侍臣突然大叫一声。“外面五个人，一定会为难你的。”

“外面分明只有四个人。”青鸟笑笑，“我要走，他们拦不住。”

“现在又多了一个。”侍臣苦笑着一指，“你仔细看。”

顺着他的手指，青鸟发现，外面确实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身劲装，双目寒光逼人，此刻看着他们，嘴角带着不屑的微笑。

“他刚才在屋顶躲着，被发现了就跳下去了。”筱筱苦笑道。“若不是我们久住这里，还真发现不了他。”

“好快的速度。”青鸟只说了这一句，然后就闭上了嘴巴。

“怎么，不认识他？”侍臣脸上挂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

“不认识，不过掌柜肯定你认识。”青鸟摇摇头，“那个人看我们和你们二位看我的眼神一样，都是看钱的眼神。”

“生意人么？只要不是同行，就不是冤家。”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叫‘巨富’钱一淼，是个大财主。”筱筱说道。

“他到底有多富呢？”

“世间有多少水，他就有多少钱财。”

“听说他的记性很好，自己见过的每个人都能记住。他的身手也很敏捷，派去杀他的杀手都送了命。”

“江湖传言罢了，不可信。”

“可以信。你如果有很多钱，也会害怕失去的。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和死人，所以你只好拼命活着……这种被逼的滋味，可不好受。”

“难怪他要亲自出马。换成我，肯定会花钱请个人来。”侍臣笑嘻嘻的说道。

“我明白为什么他成巨富了。”筱筱苦笑道。“一个又惜命又敢拼命的人，有什么做不到？”

“二位掌柜被外面一众高手围困，还是和我作交易为好。”青鸟看着窗角。

在那里，有两只结网的蜘蛛，正盯着周围飞舞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