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莫奈花园（8）

第8章妈妈归来

林超站起来，盯着伊辰看了一眼，“走吧。” 。

“为什么要故意骗我？” 伊辰问。

“为了打开你的心。”

“为什么要打开我的心？你怎么知道我的心关上了？”

“我研究犯罪心理学，也研究其他心理学。” 林超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

伊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看着他，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这个人散发的气息，好像他们见过很久。

“我觉得你很熟悉，可是我记不得你，高中的时候我们说过话吗？”伊辰侧脸看着他。

“说过一次话。”

“说啥？”

“你问我女厕所在哪，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博物馆参观，自由活动的时候你到处找厕所，碰见我，问我‘同学，请问厕所在哪’ ”，那是我们说的第一句话。

“过了这么久，你记得这么清楚吗？”

“当然清楚，你是我第一个暗恋的人啊。”

伊辰不答。

林超跟伊辰说，她妈妈这次是因病假释出狱。

“什么病？” 伊辰问。

“胃癌。”

伊辰沉默了。已经到姑妈家。

林超停下车，他下车，伊辰没动。林超走到伊辰这一侧，拉开车门。伊辰抬头看着他，“我，我，我不敢，不敢进去，已经十二年没有见过她。”

“伊辰，你不能再逃了。刚才你以为她死了，转身就跑；当年家里出事，你也转身就跑了，不能再逃下去了，下来吧。” 他的声音温和坚定。

伊辰迟疑着走下车，缓慢地跟在林超后面。

走进姑妈家，客厅坐着姑妈和一个人，姑妈正对着门口，那个人被对着门。姑妈看到伊辰：“小辰，回来了。”

背对着门的人扭过头来，这张脸对于伊辰，既熟悉又陌生，十二年的时光汩汩流走。是她的妈妈，十二年未见过的妈妈。她老了，眼角多了许多皱纹，已经有白发，她站起来，看着伊辰，泪水夺眶而出。

伊辰呆呆站着，看着妈妈，屋子里很静，四个人都不说话。妈妈向伊辰走过来，伊辰一转身想走，林超拉住她胳膊，“别怕，伊辰，这是你妈妈。” 伊辰还是往后退，她边退边摇头。

妈妈走过来，拉住伊辰的手，妈妈的声音颤抖着，“小辰，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妈妈的泪水流个不停。

“这么瘦，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啊！”妈妈摸着伊辰的肩膀，伊辰的头，伊辰的胳膊，好像要把她检查一遍，看看女儿是不是完好的。

伊辰一直绷着脸，面无表情，在妈妈的抚摸中，一股悲伤袭来，她的眼泪奔涌而出。妈妈抱住她，她也回抱住妈妈。

两个人抱着哭，姑妈也哭了，林超也抬起手擦擦眼角。

姑妈喊他们坐下来，妈妈问伊辰这些年在做什么，伊辰简单说了一下，在南方哪个哪个工厂打工，最近回来帮姑妈看店。妈妈不停流泪，“我的女儿本来是考大学出国留学的料，是妈妈毁了你。” 伊辰淡然地说：“我现在挺好的。”

林超告辞，临走前与伊辰相换手机号码，说了声“常联系”。伊辰点点头。

晚上伊辰跟妈妈一起睡，妈妈想抱着她，她拒绝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睡习惯了。” 妈妈看着伊辰，不住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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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辰站在阳台上，手上拿着一只烟，远处城市的灯火璀璨。夏日的夜风吹来，带着温热。她一口一口慢慢吸着烟，这么多年，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呆着。即使是亲妈突然躺在身旁，她也无法睡着，她实在是太习惯一个人了。

妈妈站在黑暗的客厅里，看着伊辰，眼神里止不住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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