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少年

想提笔写下这个系列的起因，是boss的儿子被他老子海揍了一顿。

 

小崽子Nemo上四年级了，但心智尚未开化。他在我同事Sarah班里上课，突然举手：老师，我考考你。“赵兄托我办点事。”这句话倒过来怎么说？Sarah正专心讲题，无暇顾及他的问题，结果他反倒炫耀般扯着沙哑而稚嫩的声音说：是“十点半我脱胸罩”！哈哈哈~~（笑点在哪儿！？）Sarah登时就震惊了。回头在办公室测测地跟我说的时候，不巧小崽子的老子在电脑旁办公，话飘到了他耳朵里。中午回到家，Nemo被老子拎起来就一顿打，他老爸是文科出身，恼起来也不带个脏字，只是庞大的身躯抖得厉害，“你知道这叫什么？！臭流氓！是社会渣滓！“可怜的娃儿只晓得在旁边哇儿哇儿地哭。

 

不禁腹黑地想，阿桌洗，你是煤油经历过小学麽？这种程度的算得了什么？！想当年……姐生活在辣样的环境里还能出淤泥而不染，真真是世界第九大奇迹。正常熊孩子干不出这事儿啊！而接下来的这个系列，就是关于那些曾经粗线在我绳命里的小小骚年们。或许他们很黄？很暴力！很2哔——但是却纯碎地会发光。

 

一．别偷橡皮

第一个出场的这位，就叫小健吧。小学课本的红人都是“小”字辈儿的，什么小刚，小红，小文，经典的人物永垂不朽！所以我的人物都是小字辈也好沾沾名人的光！他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同桌，因为对第一任同桌没啥印象。只记得一年级刚转进这个班级，我一屁股压上木质板凳，第一任举起一只烫变形的塑料瓶，重重砸在桌面上，“喝麦片吗？”对着我笑地金灿灿的。这么热情？！我看了一眼他仿佛从出生起就未刷过的牙，再看一眼仿佛呕吐物的麦片，真真也是醉了。“不……不客气了。”于是咻地，记忆中便出现了这第二任同桌。

 

他应该是个好娃娃，虽然很霸道、很臭屁、很甩，但是他认真铅笔字的时候，还挺人模狗样。一次，班里女生给班主任打小报告，说她的橡皮被小健偷了。班主任当即把他拎到全班面前，狠狠批评了他，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记得他从一开始地哭得胸脯剧烈起伏，到后来安静地不吱一声，低头望向地面的眼神竟然有一丝决绝的刚毅。仿佛一夜之间，他变得比以前更桀骜不驯了，甚至龌龊起来。原谅我竟然对一个小学生用这样的字眼。

 

举个栗子。某次我在教室前玩耍，他“psi~psi~”地喊了我一声，我下意识地转头。只见他对着我如簸箕般大开着双腿，于是我看到他裆部有个粉色的肉状小柱体缓缓地从他的“天安门”长（zhang）出来。那一瞬，我差点双眼一黑背过气去。但下一秒，那玩意儿竟然打弯了，还能灵活地伸缩弯曲！我@#%￥竟然是他的手指！只见他放肆地笑得跟全身痉挛似的。废了丫的！害我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压力！估计我现在之所以高度近视，就是被这些脏物污了我的明眸，没有瞎算是万幸！

 

他的班级“一哥”地位，全凭拳头打下。没错，其实小学生是一种很凶残的动物，尤其是小学男生。有的男生虽然表面很勇猛，个子也足够高壮，但是他们不够狠。亲眼看见小健跟班里另外一个男生打架，一开始对方还稍微抵抗一下，但是后来估计觉得打疼了，于是缩了那么一下。就这么一下，完全使自己处于下风。于是小健把拳头挥得虎虎生风，专朝他头部砸去，后者只能哀嚎着用手臂遮挡。其实打人的人也会疼，但是赢就赢在他不怕疼。我大张着嘴目睹这凶残的场面，感觉不亚于古惑仔里的打斗。只觉得度数又上升了……

 

小健人如其名，有的时候真的有点，咳咳，jian。他有一种特殊技能，可以迅速定位放屁者。某次我放了一个重磅炸弹，周围一片哀嚎“谁放屁了？臭死了！”我紧张而不露声色地跟捏起鼻子，扇着风，混在讨伐队伍里，“是啊是啊，好臭!"结果只见小健跟着警犬似的皱着鼻子，低着头，在桌角板凳间东嗅嗅西嗅嗅，一路排查，最后指着我的鼻子凌然说道：“没错！屁是你放的！”感觉无数哀怨的眼神瞬间射向我，灼得我脸发烫。而小健咧着嘴地抱着双臂，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英雄。没见过吃屁还这么得意的！

 

还有更多令我在众人面前丢脸的事，终于量变促成质变。和他正面起冲突，是一天中午。记不清是因为什么，他惹怒了我。我们站在教室后面，伫立着怒视对方，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片肃杀。不知咋地，突然在一股内力的驱使下我噔地操起地上的铝合金簸箕朝他太阳穴拍去……（艾玛，近墨者黑啊，每天被他熏陶，害我这种娇滴滴的弱女纸都如此暴戾了）好吧，只见他双眼瞬间窜出两团火苗，一脚踹过来，我还停留在瞬间的后悔中，下一秒已经优雅地躺翻在地了。想象不到他对我竟然如此残忍！震惊之余，我决定好好收拾收拾他！爬起来噌噌噌回到座位从被拍扁的铁质笔盒里拿出一把削笔小刀，装模作样地插在了木桌上，大声嘶吼着：“你来啊！我跟你拼了！”（不堪回首的2哔——童年啊……）他仿佛也后悔刚才下了重脚，竟然没有跟我对抗。反而是佯装害怕地躲得远远，嬉笑着地向我求饶。一下子感觉气没出撒了，但是势都造得这么大了，别的小庞油都看着，不能下不了台啊！于是吼着冲了过去，他就吼着逃窜……

 

"你知道吗，小健喜欢你。” “什么玩意儿？”我舔着旺旺仙贝的包装纸，眼睛都没斜一下，跟听到谁家老母鸡又下了一颗蛋般事不关己。小洁（男同胞们内牛满面，终于出现一个女配角了有木有？！）叹了口气，扯掉我的包装纸，怒其不争地说，“是真的，他亲口跟我说的！”“呃？”我歪头，啊喂，别扔啊，还没舔干净呢！“他说，有一次在跟你打斗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嘴巴蹭到了你的脸，于是……”瞬间，我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蹿上头发尖儿，抖落了我无数头皮屑。“你……你确定不是他故事会看多了？！”我嘴角抽搐地问道。这么狗血的剧情，况且这么精彩的画面我tm的肿么一点印象木有？！小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更是心里冷哼一声：你们这帮愚蠢的小学生！于是继续之前的交易——互换彼此心水的书籍--《一分钟破案》《故事大王》《榕树下的少年》《蔡志忠漫画》《樱桃小丸子》……

 

谁知某天，我接到了小健的电话。从三夹板上揭下垂直固定的电话听筒，“喂？找老子干嘛？！”听筒那边传来小健稚嫩的声音，不过一改平时的痞气，“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哦？”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反常，有种不翔，哦不祥的预感，于是我警惕起来，“作业还没做好呢！要答案的话过会儿！” “不是，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就三个字，你听好了……”没等他说我便把听筒拿开了，离得远远的。自从上次小洁跟我说了那事儿，我就敏感起来，所以已经能猜到他会说什么。绝对不是“还我钱”之类的，我做人还是有原则的，从不问人借钱。嗯，以前。掐着三个字的时间再拿起来，“你听到了吗？” “我没听到啊?” “我知道你听到了。” “我确实没听到啊。” “那好吧，再见。”挂完电话，拍着胸脯，呼~~吓死老子了，还好我够机智！

 

于是……就没有然后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