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夜城六哥
不夜城,烈火酒吧。
闪烁梦幻的灯光下,无数性感妙曼的身影在劲爆的音乐下,尽情的扭动着。这里面多数都是青春骚动的小青年。几杯烈酒,如火焰般搅动着肠胃,放开清凉暴露的衣着,展现着无尽的诱惑,灵活的小蛮腰,修长的大白腿,还有酒吧幽暗处的的呻吟……
看到这些,凌雪皱了皱眉头。一条爽快的马尾辫,一身运动服,尤其是眉间透出的英气,和这里显的格格不入。但一张精致的脸,越发清纯,冰冷的表情更是燃起每个男人的征服欲。这时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小帅哥,屁颠的向她跑去,边跑还边甩动着那一头五颜六色的杀马特发型,然后嗲声嗲气道,“雪姐,六,六爷在办公室呢,我去喊他奥。”
凌雪,尴尬的冲他笑了笑,这更是勾起那服务员一阵卖骚。凌雪连忙摆手,“谢谢,不用我自己去。”
“别,别,别,你在这,我去喊。”服务员紧张的说道。
嗯?凌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扬了扬手恢复了冰冷的模样,“你又欠抽了吧!”这吓的服务员倒吸了口冷气,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雪姐,雪姐,人家知错啦……”听到这,凌雪踉跄的一下,骂了句“死变态。”接着身后传来腻人的声音,“人家只是对是你这么温柔啦……”还记得第一次来时,她就忍不住把这个服务员狠狠的劈了一顿,念了几句罪过,罪过,怪师傅教的静心决自己还没练好。
酒吧的后面就是办公室,凌雪轻车熟路的走到门前,很明显她不是第一次过来。向往常一样,她猛地一脚踹开了大门,“啊!”,“啊!”里面传来两声惊叫,紧接着凌雪羞红了脸,愤怒的大喊句“变态”,就转身离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帅哥,身上的衬衫已经被解开一半,一只手搂着女人的腰,另一只正伸入那女人的裙底。那个女人,她认识,是酒吧的会计经理。沙宣短发,白晢的皮肤,一身黑色紧身工作服,把她姣好的身材展现玲离尽致。那女人脸上还有正起的潮红,显得格外诱人。“六哥 没事吧。”女人问。“草,不管她,咱俩继续。”那个男的一脸不爽的说道。
凌雪今年是刚刚满十六岁。是武馆“太平忠义门”的大弟子。太平忠义门,现任门主叫柳旭东,凭借一双“飘雪掌”硬是在市里打下赫赫威名。面对他人的称耀,他总是摇头不语,所以别人总以为他是谦虚,或者摆谱。其实这些世俗人哪里明白,这点功夫在所谓的“江湖”根本不值一提。可如今还有“江湖”吗?当然,江湖虽隐,可依然还在。
不夜城算吗?当然不算,它顶多就是黑道肮脏聚集的混乱小世界。当年六哥凭借两把残月弯刀,独闯不夜城,打下了如今生意最火的“烈火酒吧”,成为不夜城的一段传奇。听到这些时,六哥也只是呵呵一笑,不说一句话。因为有些东西,经历了才明白,比如说“江湖”。
凌雪不说,他也知道怎么回事。十年的宗门大比就要开始了,不为别的,只是荣耀。对于这些,六哥早已经看淡了,不过都是虚名而已。可三哥的心结还在,三哥也就是柳旭东。他一直想光复“太平忠义门”,以慰藉师傅在天之灵。他谈了口气,打开了最后一道暗门,里面有一张简单八仙桌,上面摆在一个香台和一个灵牌,灵牌上写着“太平忠义门,第九代掌门,魏威”。六哥,拿起一瓶酒,狠狠的喝一口“师傅啊,弟子怕不能完成你心愿了,毕竟世道变了嘛……”
(二)十里杀场 屠夫
六哥,趴着桌子下面,身边满是空空的酒瓶。原本想让酒精麻痹自己,可没想到,烈火般的酒在心脏里疯狂的灼烧着,当年的画面一幕幕的涌现在眼前。
在酒店后面,他抓了一把混在雪中的剩菜剩饭,往嘴里猛吞还不时的说“好吃,好吃。”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把他抱起“倒是个好苗子,这些是给狗吃的,跟老子走吧,老子让你吃香的喝辣的。”那时六哥才五岁。而这个身影就是师傅。
闲暇时,师傅总是给我们讲门派的陈年老史。照师傅的说法,“太平门下,英才辈出。”每一代的弟子门人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太平忠义门始于,太平天国时期,由楚王创立,宗旨就是“精忠卫国,保卫河山”。先是太平天国,接着又是辛亥革命,黄兴起义,军阀混战,还有抗日战争……太平忠义门可谓是战功赫赫,但最后还是和其他门派一样隐与山林。照师傅的说法,太平之时江湖人就该处庙堂之远,但还要思国家之安危。
所以太平忠义门到师傅这一代就开始不断落寞,师傅一直都想成为武林盟主,可以像其他掌门一样,名流千古。但十年前,宗门大比,师傅战死,临死前说解散“太平忠义门”并且让我们远离江湖。门下总共六个弟子,皆是孤儿,被师傅养大。大师兄,二师兄以为残废,就遁入了空门,其他师兄弟便纷纷入世。三师兄心有不甘,在俗世创了一个“太平忠义门”准备随时杀回去。听说,四师兄抱着师傅遗留的脸谱到国外宣扬中国戏剧去了,而且要把“太平忠义门”的故事写入戏剧,让它永远流传下来。五哥呢,在郊区占了块地凭着“霸刀”成立了全市最大的屠宰场号称“十里杀场”,人更是送其外号“屠夫”。而我,就成了不夜城的六哥,烈火的老板……
第二天,我打折哈欠走向办公室。突然一道寒光向我劈来,我笑了笑闪身一躲,抬脚向后转身一踢,那人抬刀一挡,左手化为一道黑影向我袭来,我猛地一避,但破裂的风在我手臂上撕扯着,火辣辣的疼痛,我连忙大喊“五哥,够了奥。”砰,的一声,刀身尽没墙壁。
“嘿嘿,你小子怎么知道是我。”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冲我咧着嘴大笑。小山一样的身躯,转眼将硕大的杀猪刀,和墙壁上的剔骨刀收起,别入腰间。
我无奈的笑了笑,“很浓的血腥味啊,曾老板,这墙壁挺贵呢,赔不?”
“去,去,去,上次说好了请我在不夜城泡桑拿,玩女人,可最后还是我掏的钱呢?”五哥说。
我尴尬的咳了声,转移了话题“丫头找过你了是吧,你被她说动了?”
五哥不说话,接着叹了口气,“走,给咱师傅上柱香。”我们走到门前,各自给师傅上了柱香。“老六,你这些年过的好吗?”我很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我说,“挺好的啊!有钱,又势,又女人。”
“是真的吗?”五哥盯着我,让我心里有些发毛。他自顾自的说“我们本是江湖人,应自由自在,重情重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你知道吗,现在我只有和你和老三在一块喝酒才感觉有意思,因为其他人都太虚,太虚伪。每个人脸上都有层面具真真假假分不清,老子也懒得分。而且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哪怕是我有霸刀,又能如何,抵不上人家一颗子弹。”
我晃了晃,当初在不夜城火拼时,凭两把残月弯刀硬杀出一条血路,不夜城六哥的威名。可如果没有那个人欣赏的话,我现在已经个死人。表面上看似我自由自在,玩世不恭实际上谁又知我背后充满了多少的黑暗与肮脏。世俗比江湖更可怕,这里有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我想了想,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那丫头可以啊,都把五哥说动了,五哥要出山就出吧,我不拦着,我为你们加油……哈哈”
“六儿,你不是那样人,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师傅最大的心愿你忘了吗?师傅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还有大师兄,二师兄要残废一辈子的……”五哥双眼血红的吓人,咬牙切齿的说。
当初要解散宗门,五哥就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但在大师兄用师傅的遗命胁迫下, 大家才勉强同意,各奔东西。如今,三哥要重组“太平忠义门”五哥自然是鼎力相助。
我摇了摇头,“师傅说了,让我们永远不要踏入江湖,我只是遵从师命。而且刀剑无眼,师傅是正大光明被人杀的,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你……”五哥指着我,说不出话来,气哄哄的转身离去。
(三)扛旗
晚上凌雪又来到了酒吧。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看见我时也只是狠狠的瞪了我和身旁的女秘书一眼,弄得女秘书一阵尴尬。我一把夺了凌雪手中的酒杯,笑到“喝酒是要给钱的哦。”只见她来了招翻云覆雨,想从我手中夺走酒杯,我轻轻一点稍微发力在酒杯壁上,就将她的玉手振开。“小丫头,翻云覆雨用的不错,连我都差点找了你的道。”我笑道。
“六叔,你是盼望我们都死吗?”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什么意思。”我不解道。
“宗门大比,生死不论,凭师傅,和我的武功不死也要残啊!听师傅说你是练武奇才,想兴复太平忠义门非你不可啊!”她的话,让我想到了,一起练武的时候。因为我最小,师傅是最疼我的,吃饭时把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但因为我天赋非凡,师傅也是对我严厉的,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把太平忠义门发扬光大。还有大师兄,每当师傅惩罚我时,大师兄总替我求情,替我挨打,替我背了各种各样的黑锅……
她接着哭着又说“你以为我想找你吗?如果师傅有足够的能力还用找你吗,现在宗门凋零,除了你还有谁能抗得起这面大旗。”
看着凌雪哭的稀里哗啦的,“确实奥,宗门在怎么无人也不能让小姑娘顶上去啊,更何况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万一那些畜牲一不小心就辣手摧花了呢,怪心疼的。”我咕哝道。我说“让我想想,你先回去吧。”
凌雪听我松了口气,欢喜的跳了起来,“你答应了哦,六叔明天一定要来奥,哈哈哈”“哎……”我话没说完,凌雪就跑出了酒吧。草,总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晚上我又来到了小房间,给师傅毕恭毕敬的上了一柱香。“师傅啊!你让我们远离江湖,可如今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何处不江湖,想躲是躲不掉的。”我叹口气,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木盒子,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我轻轻的吹了下,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囊带,记得这还是二师兄帮我做的呢。“兄弟啊,咱们出山去咯。”我轻声说道。缓缓地从中抽出两把雪白的残月弯刀。
青云山上,已经来了好几波人。凌雪紧张的握着拳头,轻声的问柳旭东“师傅,你说六叔会来吧。”柳旭东没说话,旁边的胖子倒是先说了“放心吧,你六叔肯定会来的,这小子不会看我们死的。”
“死胖子,我只是舍不得凌雪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罢了,谁管你的死活啊!”我从远处飞奔而来。接着凌雪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羞红了脸。尼玛,重色轻友。五哥无语的骂了声。
(四)变故
刚到山顶,已经有四五波人站在那边了。他们纷纷向我们看来,“太平忠义门?魏威不是死了嘛。还剩几个小家伙也敢蹦哒。”一个老头不屑的说道。
“老家伙,你他妈说什么呢?”五哥忍不住大吼道。这个人好像是鹤派的吧,擅长鹤仙拳和梅花拳。
“别说了,到时候有的是功夫打。”另一个老者说道。这人我知道,五虎断魂枪的传人。门下弟子众多足足十几个,我们和他们比起来就显得不够看了。重要的是,师傅就是死在他手里的。
三哥双手已经握的发青,五哥更是双眼冒火恨不得撕了那个人。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拽了拽身边的三哥,六哥。让他们冷静。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又陆续的来了三个门派。不禁感慨,这种江湖怕真的要被淘汰咯。
比赛很简单,就是挑战,战到无人敢战时,你就是武林盟主。鹤门首先挑战我们太平忠义门,让五哥一阵怒吼“妈的,看我们好欺负啊!”准备出战时,被三哥拦下“我上。”
二人皆是用拳高手。那人双手如鹤,飘然洒脱,六哥的飘雪掌毫不犹豫的缠了上去,一阵烟尘如冬日雪花,片片飞落。那人一个转身,六哥飞掌贴上,突然他反手一一饮一啄,错了六哥的筋骨,六哥狼狈落地,那人冷笑一声向六哥一掌拍去,五哥大喊“你他妈敢。”那人也不理会,冷笑挥掌,只见寒光一闪,一道美丽的血色弧线划过天边。“啊!”的一声惨叫,那人双手齐断。残月般的弯刀,闪着催命的光辉。
刚才还叫好的鹤门,转眼就傻了眼。“草尼玛,敢破坏规则。”鹤老向我扑去,双鹤飞天,两面夹击让我无路可退。我嘴角微微扬起,挥舞着双刀向他劈去。看我以命搏命,鹤老头急退,我笑的更加灿烂,如闪电的刀影迅速飞去,突然一阵刁钻的寒风在我身后盘旋,我急忙收刀。好一条猛虎向我扑来,原来是五虎断魂枪。记得师傅当年就是被他的枪偷袭而死的,枪者,兵中贼子也。
五哥,左手杀猪刀,右手剔骨刀舞的虎虎生威。像一尊战神一样守护着三哥和凌雪。我大喊“退”。我们开始往山下走,鹤老,枪王紧追不舍。我左冲,右突,不是刁钻的黑虎就是狡诈的白鹤,我的左臂更是被断魂枪捅了一个血窟窿。我咬了咬牙,就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寒光没入鹤老的腰后,转身一看,是满脸血污凌雪,她愣了愣惊恐的往回退了两步。我反手握刀,闪电般的寒光带着血雾飞舞。我贴枪而走,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瞬间没入枪老的脖颈。他不甘心的望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到时,五哥身边有几具尸体,他已经成了血人,身上被劈了十几刀。看到我时,还咧着嘴对我笑,雪白的牙齿,好像我们还是孩子。
一个月后,三哥很是自责说坏了规矩。我不屑的说,“规矩,屁啊!我后悔当初没去帮师傅。”说完,大家都沉默不在说话。过了良久,五哥说“江湖也应该散了吧,走,给咱师傅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