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当代文学地图（陆）

塔铺——乡土里的一地鸡毛

取标题是每次写文章最为难的事，要令读者熟悉，又要取得耐读而令人回味。我每次取标题都无甚章法，大多是抖机灵的产物。这个标题，前字“塔铺‘地名，是久前读刘震云中短篇小说集记下的，印象深些，可能在于那个故事吧。故事讲述退伍军人回乡塔铺，适逢高考恢复，在复习班与另一女子恋爱，由于乡村女子受思想压迫被逼婚配，恋爱失败。这很现实，我小时候农村还存在，现在以其他变种方式依旧存在，故而印象深刻。乡土，确实是我对待刘震云的第一印象，前边讲陕西作家，我有异域故事的好奇感，但他的塔铺、延津，就是我同一个文化圈的故事，令我身临其境。《一地鸡毛》，小林的故事何尝不是每一个进城农村大学生的真实写照，琐碎的市井生活，办公室的勾心斗角，乱如鸡毛，这个暗喻式的标题我真是喜欢。故而引用，凑成拙篇标题。

刘氏是我不想提前着墨的一个作家，喜到骨子自难言说。他令我着迷的并非那些编剧电影，而是纯粹那些小说。一个个人物鲜明的小说，连觉醒的乡村女性也让他写了。这是独辟蹊径，想到那些程式化的农村女性，我愈发觉得李雪莲生动了。前边提及《塔铺》，那个女性受压迫并妥协了，而《我不是潘金莲》中李雪莲受玩弄却反抗了。我是期待这种改变的，农村妇女依旧是绝望的群体，甘肃农村妇女用斧子砍死自己孩子并自杀，深深的绝望淹没了她，这我是能理解的。在农村，特别是近几十年男人出外，妇女育子养老，压力孤独，何不是绝望。可以说，农村妇女在新时代有了新枷锁。我在家时，听说过妇女喝药的故事，哪个不是几个娃，丈夫出外的。没有希望是最害怕的，丧失自由的孤独农村妇女如囚犯般活着。扯远了，有感而发。

回说李雪莲，这种钻政策圈子反蚀把米的荒唐事，看似可笑，实则却都属实。女人报复心理很强，遇到对不起自己的男人真地会较恨。这故事和秋菊打官司不同，秋菊就是乞借官方说法，符合农村处事逻辑；李雪莲明白问官方寻不出正理，就乞求用农村办法处理事情。找亲弟弟，找恶强人，就是要私刑自己变心的男人。刘氏书下的这个女人，独立而又偏狭，很符合当下接受过少许文化教育的农村妇女。那份执着和秋菊类似，农村妇女坚韧的本核在。

谈及我母亲一类的农村妇女，特此延展了此话题。我很感谢刘震云先生能描写如此朴素真实的农妇。实际上刘氏作品繁多，喜爱的还有几部，今天注重表达了李雪莲。下篇文字，就要描述乡土情怀的刘氏了，他笔下的乡村就和我家乡相差唔几。豫北乡村的是非，乡人，熟可用其另一部书名表达，故乡天下黄花。故乡已远，天下仍有故乡的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