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想象的产物。其中涉及到的部落语言纯属本人杜撰。
BETH
FIFTEEN
如此,我几乎每天都会去Mike家的工作室待着,他研究他的银灰色石块,有时候组装成小型机器人,有时候是闪闪发亮的盔甲,有时候又是各种大大小小的滚轮,我写我的记录,同时阅读其他人的记录。
今天,他似乎组装了一个台灯。我突然好奇,放下手中的记录本凑到他身边问,“看你每天孜孜不倦的样子,玩着那么多不同的花样,写了又划那么多字和图,但是好像一直没有拿出一个定型的东西啊,这样有人给你发工资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工资一说?”
他噗嗤一笑,“你看见的这些都只是一些想法,真正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厉害着呢,你万一看到了,恐怕会被吓坏的。”他继续捣弄着那个台灯的形状,“至于工资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有吃有喝有住,已经无忧无虑了,工资拿过来也没什么用。”
听了他的话我歪着头想了想,的确没什么用,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沙漠里钱能干嘛呢。但是一个很久以前的疑惑又开始在我脑子里徘徊,我犹豫着,“那个……”我在他身边坐下,盯着他手的动作,终于还是决定问了,“能问你个问题吗?”
“恩,你说。”他头也没抬,语气随意地像在聊天气,反正沙漠的天气一成不变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我自从来到这里就很好奇,你们的吃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从来没看见你们有养什么动物,种什么植物,也从来没见过谁搬运什么东西进来,那我们每天吃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空气和沙子都能做出食物吗?”我一股脑地将疑惑倾泻而出,然后注意到他正在组装的手顿了顿。
三秒后,他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置在桌面,转头仔细研究了我的眼后,缓缓道来,“有些东西你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更不代表没有人在背后付出,”他转头伸手又拿起刚才放下的台灯模型,“就像我手里的这个东西,你来这里前肯定也没有见过,你也不知道它会有什么样的用途,好像只是玩具。”他慢慢地转着手中的银灰色石块,也可能是金属块,“这里,和任何你见过的世界都不同,虽然我也只去过希腊,但一年的时间也足够让我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和这里是有多么的不同。”
SIXTEEN
然后他半背对着我不再说话了,我听了他的那段话也沉默着,望着他左侧的脸颊思索着。
我想起了“冰山论”。我所看到的这里的一切就像是浮在水上的那八分之一,而水下的八分之七永远都在水下,我无法靠猜测得知,也无法单纯通过询问得知,我必须水性足够好,装备足够好,并且有足够的勇气潜入冰冷的水下去一探究竟,但即使这样,还是不够,第一,一次两次我无法全面了解,第二,岸上没有人接应,我也无法顺利回归,第三,我根本不知水性,单是这一点就推翻了前面所有的假设。
但我转念一想,我只是这里的过客,也没有必要过于认真,俗话“好奇心杀死猫”,对一样东西过于纠结显然也不是我的风格,即使好奇心永远蠢蠢欲动,但“不强人所难”一直是我的一项原则。
我试图转移话题以打破沉默,却又暂时找不到话题,内心跟自己尴尬,只能默默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做我的记录,当然,肯定是什么都记录不出来的。我又翻了翻已读完的关于荷兰的记录,自然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无奈,放下记录本,又望了望还握着银灰色模型的他,准备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我收拾好东西,坐在那里斟酌了几次字句,开口却完全是其他的东西,“Mike,我去把记录本还回去,就先走了。”
良久,他一动不动,然后终于“恩”了一声。
我像突然获得释放的小鸟迟疑着脚步缓慢地走出了工作室,到了门外我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他,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带着深深的担忧我离开了他家。
走出他家大门,我突然想到外面的沙漠里走走。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握住围墙大门内部右侧的方向盘。我看过Mike操作,向右是开启,向左是关闭。意外轻松地,通往沙漠的大门无声地向上开启,我呆望着不远处波浪起伏的沙丘,又转身看了看大门内的满眼金色,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脚下的金色从石板路的质感到厚厚的沙子中的滑腻,我注意了一下阳光的方向,判断了一下东南西北,觉得现在离开也无所不可。随后我想起我还有背包在那个蓝色的房间里,身上还穿着他们的半红半黑衣袍,没有食物没有水,于是我打算就爬上最近的沙丘顶,等待日落,或者还有满天星辰的降临,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