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世纪四五十年代，对于欧洲来说是一个极为悲惨的时刻，从1347至1353年，被称为 “黑死病” 的大瘟疫席卷了整个欧洲。
《丝绸之路》中描述，它先是横扫了蒙古金帐汗国，然后通过连接欧洲和世界各地的商贸通道，抵达君士坦丁堡、热那亚、威尼斯和地中海。在北方，瘟疫也同样迅速扩散，至1348年中期，已直抵法兰西北部和巴伐利亚。穿越地中海的商船将疫病带入了麦加，导致大量朝圣者和学生丧生。在开罗到巴勒斯坦的道路上，死者遍布。
欧洲在这场瘟疫中，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据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在2500万左右。宗教体制无力阻止病菌的蔓延，当时人们已经绝望到预感世界末日的到来。
黑死病也叫做鼠疫，鼠疫是鼠疫杆菌通过鼠蚤传播为主的烈性传染病，系广泛流行于野生啮齿动物间的一种自然疫源性疾病。
整个近代史人类的主要杀手是天花、流行性感冒、肺结核、疟疾、瘟疫、麻疹和霍乱，它们都是从动物的疾病演化而来。
从本章开始，将进入全书的第三大部分，用四章篇幅，分别阐述病菌的演化、文字的演变、技术的演进、政府和宗教的演变。
本章是关于病菌的演化及人类机能的应对方式。
第十一章 牲畜的致命礼物
人类从驯化动物开始，就跟动物过着密不可分的生活，不管是动物还是宠物，对人类都有着重要的贡献，但是也给人类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今天人类大部分传染病都源自动物，如艾滋病、黑死病。
关于病菌的历史作用，令人生畏的例子还有随着哥伦布航行的开始，欧洲人对美洲的征服，虽然西班牙征服者杀死数以万计的印第安人，但是凶恶的侵略者带过去的病菌，却杀死更多对病菌没有免疫力的土著。这些没有免疫力的民族累计死亡在50%和100%之间。
病菌是怎么从它们原来的宿主动物身上转移到人类身上来？病菌的祖先是怎么传播的？为什么我们最熟悉的传染病中有许多成为流行性病而迅速传播？
01
病菌同我们一样都是自然选择的产物，它们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让我们生病甚至死亡，因为病菌杀死了它们宿主也就杀死了自己，所以他们就演化出各种不同的繁殖方式。从一个人传播给另一个人，以及从动物传播给人。
我们生病的许多症状，实际上是某种特别聪明的病菌，在改变我们的身体或者行为，以便使我们帮助它们传播病菌。传播能力强的病菌，繁殖后代也多，其结果就是大面积传染病爆发。
a、最不费力的方式就是被动等待传染给下一个受害者
病菌等待一个宿主被下一个宿主吃掉。如沙门氏菌是因为我们吃了感染的蛋或者肉；引起旋毛虫病的是我们吃了未煮熟的猪肉；线虫肉芽病是吃了生鱼片而感染的。这些疾病的寄生虫都是从被吃的动物传递给人类的。
b、有些疾病不是等旧宿主死后被吃掉，而是在昆虫的唾液中 “搭便车”
这些昆虫可能是蚊子、跳蚤、虱子或者苍蝇，它们传播疟疾、瘟疫、伤寒等。最卑鄙的手段是间接传播，如艾滋病、风疹、梅毒等通过母体传播给胎儿。
c、其他一些病菌可以通过改变宿主的结构和习惯，来加速自己的传播
如天花造成的皮肤损伤，通过直接或者间接的身体接触来传播病菌，梅毒也是如此。
D、诱使受害者打喷嚏或者咳嗽，把一群病菌向新宿主喷射过去，如流行性感冒、普通感冒和百日咳等。
另外霍乱病菌是使受害者大量腹泻，把病菌送入潜在的受害者水源。狂犬病毒则是通过从疯狂乱咬的狗的唾液，进入更多新的受害者体内。还有钩虫和血吸虫都是通过排泄到水里或者土里，重新又钻进新宿主的皮肤里。
因此，从我们的观点来看，皮肤溃疡、腹泻和咳嗽都是 “症状”。但从病菌的观点看，它们就传播病茵的聪明的演化策略。这就是为什么“使我们生病”是符合病菌的利益的。
02
既然病菌有如此聪明的策略，回过头来看看我们本身，首先是要活下去并保持健康，最好的方式就是杀死病菌。
a、发烧
感染第一个普通反应就是发烧。有些病菌对热的反应比我们的身体更敏感，提高我们的体温，实际上就是在烤死我们自己之前把病菌烤死。
B、免疫系统动员起来
白细胞和其他细胞积极地搜出并杀死外来病菌。在抵抗某种感染的病菌过程中，人体会逐步形成特定的抗体，使我们痊愈后不太可能再次受到感染，如麻疹、天花、风疹等。可是有些聪明的病菌学会改变自身的结构，来使得免疫防御失效，如艾滋病、流感等。
c、演化更强大的基因抵抗能力，通过自然选择改变我们一代代的基因。
病菌演化出各种各样的花招，好让它们在潜在的受害者之间进行传播，而人类也已演化出我们自己的反花招，我们与病原体进行着一场演化竞赛。随着人类医疗水平的提高，很多病菌得到了有效的抑制，但是它们也会以各种不同的变种方式，继续侵蚀人类的健康。
03
随着1万年前农业的开始，流行病在人口稠密地区开始出现，然后又随着几千年前城市的开始而加速发展。
流行病有几个共同的特点，首先，它们从一个受感染的人迅速而高效地传给近旁健康的人，结果使整个人口在很短时间内受到感染；其次，它们都是 “急性”病，在很短时间内，要么死掉，要么完全康复；第三，获得康复的那些人会产生抗体，在很长时间内，也可能是一辈于不用担心这种病会复发。最后，这些病菌往往不是生活在土壤中或其他动物身上，只是在人类中传播。
农业的出现成为人类传染病的开端。
a、人口密度的增加。
b、从固定住所中排除的污水，为病菌从一个人的身体进入另一个人的饮用水源提供了的捷径。
c、城市的出现更是给病菌传播提供了便利。糟糕的卫生条件，更加稠密的人口，使得情况日益恶化。
d、贸易路线的发展，把欧洲、亚洲和北非有效的连接成一个巨大的病菌繁殖场。
当人口的数量和集中达到一定程度时，曾经折磨动物的病菌，一步步地转移到人类身上，同喜爱的动物的亲密接触，使我们不断受到病菌的攻击，这些入侵者经过自然选择，发展成为人类特有的疾病。
源于动物的传染病，在人类历史上致命的重要性，可以从中世纪的黑色病与欧洲人征服新大陆看出来。爆发于14世纪中后期的黑死病，对欧洲文明发展方向产生了重大景影响，蒙古人的崛起并建立横跨欧亚大陆的帝国，瘟疫却阻止了他们继续扩张的步伐。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奥斯曼帝国兴起。哥伦布航海的开始，美洲大陆的发现。
黑死病推进了欧洲科学技术的发展，天主教会的专制地位被打破，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乃至启蒙运动开始，从而改变了欧洲文明发的方向。瘟疫带来了恐怖景象，也成为社会变革和经济变革的催化剂，它促进整个欧洲的重生。
病菌带来的灾难，并不能阻止人类的前进。文字给现代社会带来的力量，同武器、病菌、帝国一起并驾齐驱，成为一种征服手段与文明象征。下一章讨论文字的演变，看看带领人类从野蛮走向文明标志的文字是怎么演化而来。
2018年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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