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有孤烟

天道有轮回.gay佬饶过谁。

【1】

寒冬，塞外。

营地篝火雄雄，柴烟袅袅，寒风凛冽，士兵相拥取暖。

风袭旗帜作响，帐内唯烛火微弱闪烁，将军拧眉。

“军师，明晚派人从丽关山背后偷袭，我带人从正门打入如何。俗话说，擒贼先擒王。”

军师捋了捋不属于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

“如何，军师？”

“不妥。”军师摇头：“臣以为，关山背后不止将军一人想出这声东击西的法子，倒不如，将军领兵关山，再派人佯装将军直追城池正门。”

将军直直凝视着军师的眼睛，军师有些发慌。

“胡人善骑射，并不精谋略。”军师急忙补充道，生怕将军有太多顾虑。

将军眯眼一笑：“依你。”

军师心里松了口气，暗暗庆幸没被看出什么破绽。

“军师，寒冬已至，将士的穿住可否御寒？你一介文弱书生，可受得住？”

“已筹备妥当，臣也习惯塞外的孤烟。”

将军分明看到军师冷地打了个哆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烛火昏暗，军师未察觉。

“来我这边，替我把这剑擦了。”

将军满意地点点头，桌案有蜡烛，比他站在风口暖和。

“靠近点。”将军一脸严肃，军师有些不知所措。

“军师，你们读书人可否如你一般木讷？”

军师：“……将军也是个读书人”

“......”将军抿嘴翻了翻白眼。

【2】

人说，将军文武双全，多年守在边疆，不近女色，怕有龙阳之好。

军师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怕有龙阳之好？若不是因为将军断袖，他能被送来干这事儿？

军师筹备一夜将军夜袭敌营的事，昨夜他已飞鸽传书回去通风报信。

想到今夜将军必死无疑，军师忍不住哼出了小曲儿。

从昨夜后，军师发现将军一直愁眉不展，在帐内坐了一天，总直瞧着他出神。

习惯性捋了捋胡子，军师有些心虚。

“军师，此行凶险，你不必跟去，留在营地打理好一切，若回不来……”

“将军……”军师打断将军，觉得将军像是在交代后事，心中怪不自在。

难道将军已经知晓自己是内奸的事儿？可为什么不处罚自己？

“就如此罢，你留在营地。”

“帮我把战甲拿来吧。”

军师照做。

“替我穿上。”

军师照做。

“抱我一下”

军师照……“啊？”军师懵了，这是唱哪的出？

“战甲太凉，抱一下或许暖和些。”将军语气听不出悲喜

不过想到将军今夜就回不来了，军师十分大爱地抱了抱将军为他鼓舞士气，算是离别。

军师觉得自己真是非常地深明大义。

目送军队离开后，军师又哼起了小曲儿。

军师瞥见地上将军的便衣，便衣上有将军温暖的气息，气息中是将军结实的肩膀，肩膀上是……

呸，他想什么呢？

军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阿弥陀佛，他真的不好这口，不好这口……

【3】

天微亮，孤城闭。远处残留着昨夜的烽烟。

军师站在帐篷内来回踱步，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刚过午时，边有昨夜征战的士兵骑着疲惫的棕马归营，前面有个领头的，跟将军穿着一样的战甲。

军师心中忽然欢喜起来，将军没死！

马还未走近，马上的人忽然跌下来。

“将军！”军师想都没想，撒腿就跑出去抱住跌落在第的将军。

将军的眉上有霜，脸颊一条干涸的血痕。从前明澈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睑微掩。背后淌着鲜血，军师摸着慌了神。

“军医，来人，快，把军医给我叫来！”

“快……走……。”军师读着将军的唇形念出几个字。

将军撑着最后一口气，又笑着望向军师，虚弱地看了看剑了眼。合了眼。

军师一脸不屑：“真没用，这样就死了。”

没人注意到军师脸颊携着泪。

处理好将军后事，军师独自坐在帐篷内饮酒，有些失落。

自己好歹是个卧底，不应该心软。军师又觉得，或许是因为朝夕相处，有了兄弟情分，军师开始忆起将军的好来。

“军师，我虽一介粗人，这下棋我却是略懂一二。

“军师，当真是喜欢我的？”

“军师，你的胡子……”

“军师……”

士兵说，将军要撑着见军师一面。他死了，军师才能完成任务

还说，将军待军师不薄。

整理将军的衣物，抖出一个鸳鸯香囊。

军师纳闷，未曾听闻将军有什么红粉知己。军师琢磨着将香囊打开。

一缕头发，一张白纸。

纸上题字：“珩。”

军师心里一惊。

珩，他的小字。头发，是将军头一次见到他时割了下来的。

将军去世后，军师也罢工了。

归去做个闲人，云游四海。

将军说，他守了这么久的大好河山，未曾好好看过。

或许是心中有愧，军师替将军走遍了陈国每一寸土地。

老去的军师有了真正的胡子，却再没有捋胡子的习惯，那个让他心虚的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