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非马，“名家”有“名” ——《中国哲学简史》读书笔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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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中国哲学简史》第八章《名家》，是最烧脑壳的了。读了几遍还是略懂略懂。不知道冯友兰先生写这章时，是不是也最烧脑。你看，二十八章，就这章的名称最简单，二个字“名家”。

但这一章最有意思，最能锻炼人。

炼思维。

我似乎懂了“名”和“实”。“这是桌子”，“苏格拉底是人”。其中“这”与“苏格拉底”都是“实”，而“桌子”与“人”都是“名”。“名”是属性，“实”是具体事物。“名”是不变的，是绝对的。如“人”是永完存在的，至少在有人类的历史中存在。“实”是会变的，会消失的，是相对的。如“苏格拉底”是没有了的，但“人类”是还在的。

想想这个说法就有趣。“他是老师”，“他”是“实”，“老师”是“名”。“他”是“老师”但“他”不全等于“老师”。但很多不良媒体却“名”“实”不分。“他”做了点坏事，比如“有偿补课”，或者严重点“猥亵女（男）生”。媒体就大肆报道说“老师”师德不存。这简直是胡说。“他”怎能代表全体老师？

炼“忽悠”。

我用“忽悠”这个词，不知道名家代表人物公孙龙会不会从地下爬出来打我。但我认为忽悠这个词确实是最好的表述。公孙龙有一次骑匹白马进城，守城的士兵，拦住他，说：“你可以进去，但你的马不能进。”公孙龙反驳说：“我骑的是白马，不是马。”士兵当然反对：“白马也是马。”正常人都会反对啊，这是明显不符合常识啊。你能说：“男人不是人吗？”

但公孙龙是公孙龙，不是常人。公孙龙开始了他的超级绕：“第一，“马”指的是一种动物，“白”指的是一种颜色。“白马”是颜色加动物，“马”只是动物。颜色+动物≠动物，所以“白马非马”。”怎么样，我把公孙龙的第一绕翻译成数学公式，你就懂了吧。我可是看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公式的。

公孙龙继续绕：“第二，马是包括了所有的马，不管白马、黑马、黄马、斑马都是马。但白马就只能指白色的马。我叫你牵匹马来，你牵哪种颜色的马来，都对，我不敢批评你，但我叫你牵匹白马来，你要是牵来一匹黑马，我可有理由罚你蹲马步了。怎么样，白马不是马吧。”

公孙龙继续绕：“第三，马只所以为马，是因为白色吗？马定义为马，跟颜色有关系吗？你是人，跟你的肤色有关系吗？某位皮肤白晰的美女，旅游回来晒黑了，晒得很黑很黑，你敢说她不是人吗？所以马是马，跟白没有关系嘛。所有马的共同特征，即‘共相’里面没有颜色嘛。

同时，“白”是白，所有定义为白的，跟马也没有关系嘛，你看你家的墙是白色的，你的车是白色的。这跟马有关系吗？所以嘛，白是白，马是马，白马就不是马嘛！”

凭守门士兵这点智商，听完公孙先生这番话，早就被绕懵了，感觉这番话不对劲，又不知道哪不对劲。公孙先生要的就是这效果，趁着守门士兵懵的时间，早骑马进城，走得远远的了。

白马是马，这应该是常识吧。但公孙先生把这常识啊，反驳得你找不出一点问题。这就叫忽悠。今天读了冯友兰先生的文字，我明白了忽悠的祖师爷原来是公孙龙，难怪我们国家忽悠高手这么多。比如赵本山卖拐，比如“权健”卖保健品。比如这位雷人面对警察查酒驾：

交警：喝酒了？

雷人：没有！

交警：怎么有酒味

雷人：喝了杯啤酒。

交警：啤酒也是酒！

雷人：请问酱油是油吗？

交警：不是。

雷人：蜗牛是牛吗？

交警：不是。

雷人：新娘是娘吗？

交警：不是。

雷人：啤酒是酒吗？

交警：不是。                                                       

雷人：这就对了。

原来这位雷人是公孙龙的嫡传弟子啊。

读完这些故事，我似乎也懂得了一点忽悠的技术。今后再面对学生或同事提出的疑难杂症，一定能从容解决了。

练调解。

名家还有一位大师，邓析。一次洧河发了大水，淹死了郑国的一个富人，尸首被人捞去了。富人家属要求赎尸，捞得尸首的人要钱太多，富人的家属就找到邓析出主意。邓析说：“急什么，他不卖给你，卖给谁呢？谁会要呢？”这么一点拨，富人家属不急了。尸首停久了，开始发臭。捞得尸首的人着急了，也找邓析出主意。邓析说：“你急什么，他不找你买，找谁买呢？”这简直是“吃了原告吃被告”的古代版。高，实在是高！此处，应该为邓析点100个赞。苦了那位富人，尸首久久得不到安葬，这猴年马月能转世投胎啊。这就不是邓析的职责了，应该是法院或道士超度的职责。邓析只是最早的讼师，邓析只是“有关部门”的代表，不是所有部门的代表。

读这章，烧了很久脑壳。但人变“聪明”了，值得。此处可以为自己点100个赞。坚持读书总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