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之——沙枣树旁两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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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枣树旁有两个兵。

沙枣树长了十年，兵也在树下站了十年，新兵变成了老班长，调气包变成了新兵小姜。

老班长心里一个有个秘密，谁都不知道，沙枣树知道，老班长心里有个洞。

春天来了，沙枣树发出甜腻的香气，把微黄的花偷偷的藏在叶子下面，即使这么微小的声音，也把老班长吵醒了。“沙枣花花开花了。”那爽朗的笑声惊动了树梢上的小乌鸦，阳光透过叶子把老班长的脸庞晒成微黑泛着红色的霞。

沙枣花花开了花，到了冬天，结的沙枣果子鲜红的就像春天的樱桃，两个兵把它穿成了门帘，风一吹，刷啦刷啦远看就像跳动的红手帕。

戈壁滩也醒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滩，除了远处的祁连山和通往远处的火车轨道，画面简单的是一张纸，偶尔会有小动物在黄沙上走着不规则的曲线，轻描着远山的图案。戈壁滩揉着眼睛，又是那两兵和沙枣花花，每天总是他们最热闹。

沙枣树上的乌鸦窝里的老乌鸦已经醒了，出去觅食还没回来，只有小乌鸦听着沙枣开花，还有那个老班长和沙枣花花说悄悄话。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凤凰寨，我是凤凰寨的寨主，人称老班长。你就是这里的一棵凤凰，人称沙枣花花。凤凰寨好大，这附近的几十里都是凤凰寨的地盘，虽然居民只有两人，可这里有一条通往太空的轨道，一趟趟专列就是在这里，送到了发射场。”

“沙枣花花，你怎了来到这里的？”

“看你这记性，不是你从别的地方把我抢过来的，在这呆就是十年！”

“呵呵，我是抢亲的王老五。花花，今年我要回家看看。”

“是哈，你该回去了，你心里好像有个洞，应该好好修补一下了！”

“我怎么没发现呢？”

“那夜晚你怎么会望着星空发呆呢？”

“这个，不早了，我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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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沙枣树开花的早晨黄狗阿福也早早地醒了，阿福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今天是星期五，是老班长和新兵小姜检查轨道的日子，阿福已经准备好了。

军营的门开了，老班长和新兵小姜背着工具包，拿着铁锹去检查火车轨道。今天的任务是例行维护，检查火车轨道是否有松动、沿途检查来回20公里。阿福摇着尾巴跟着两位首长去视察。

几十公里的铁道线上，没有一棵树，有的是布满骆驼刺的沙丘，一个个沙丘相距不远，或大或小，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座坟茔，上面骆驼刺已经绿了，在黄黄的背景下，点缀着一点点绿，老班长满心的欢喜了，还有什么比这生命的绿色更美好的呢。

沿途有几个电线杆，有几个大的沙丘，老班长和小姜都记得一清二楚。每一锤敲打轨道的声音，沿着数枕木传递着，回响着。电线杆、沙丘都向两个兵致意，集合、稍息、立正、敬礼！轨道上来了两个兵！

几年了，阿福、沙枣花花和树枝上的几窝鸟是两个兵最近的亲戚。每个早晨，黄昏，他们都会相互致意。

今天沙枣花花，一直都在想，老班长心里怎么就有了个洞呢？

今晚，沙枣树下站着两个兵。

站在沙枣树下，望着夜空，是谁的思念把那个洞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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