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蜕变

篇一

                            第一章

  2    那是两年前的事，即上初中五周时，由于柳成苑出嫁，成长本来从小学招收到圣殿中学的，可是由于又圣殿中学搞校舍建筑，他们又被拔往杨庄中学。杨庄中学离成长家稍远一些。柳成长就住在了出嫁给杨庄的伯父家女儿 一一堂二姐家里，在哪少吃无穿的年代里，住在亲戚家上学已不可能，只得转入圣殿中学，刚转入圣殿初中的那天，就有离校最近的神殿村，身体丰满、圆实、稍胖的女生和施家庄，张塆村等几个村的学生小声议说道:“他准不是个好学生，要么开学五周就转学？” 而议论最激烈的义就是那个胖女生，她叫柳惠莲。她见柳成长不言语，便大着胆在他后排坐上说:“真是低级下流(柳)”。原来柳成长是夏柳村柳庄小队，因上几届同村学生在圣殿中学影响不好，有出逃的，有小偷等。最严重的是柳峰和柳智两个前三届学生同伙偷盗，多起作案，并出逃乌鲁木齐事件，柳成长听的清清楚楚，他本想辨问几句，但是他想和无知的人争论等同于傻瓜搭话，哪有何益处？他转过头看了柳惠莲一眼，心想说不定伤也是夏柳人，想到此，他不由的喑下决心，只有认真学习才能洗刷耻辱。

      第三天从响马沟又转来一个姓贾的男生，班主任安排他和柳成长同桌坐。无独有偶，下周一是地理中考，在考场上贾姓男生问柳成长试题答卷，被地理老师看见，当场把两人地理试卷撕了个粉碎，又骂起夏柳村的学生，姓贾的男生死猪不怕开水烫，拿起纸笔又重新做答卷，成长正要做，地理老师把柳成长桌子上衬的数学书一把撇出教室门外，骂的更凶，柳成长低下头，委曲的眼泪当下就送出三四滴。耳边又响起地理老师那粗暴和响亮的声音:“不要淌那几点尿水，干了坏事还见不得人说。……”

      下午放学回家吃饭时，柳成长一进自家屋门，看见年迈的母亲正在舀饭，不争气的眼泪汹涌而出，他转身走出屋门，弯下腰用右手捏住鼻子把鼻涕往外清，他进屋对母亲说:“妈，我着凉了，稍等我睡下缓缓再吃。”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本想走出大门外，在树底下或场房里，让太多的泪水流个够，但又一想要是让母亲看见，她老人家更伤心。她也一定知道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情，他又走进屋勉强端起饭碗，他一看见母亲眼泪就溢满了眼眶，一张口，稍带咸味的眼泪就流进了嘴里滴进碗里。好不容易只剩下三口饭了，一吸气，颤悠悠的气结噎住喉咙发出轻微的吸咳声……，他快步走出屋门，推上自行车走到一片玉米地边，让噎住的气吸咳吸咳了几声，顿觉心中气流畅通多了，眼泪也没有了。他用手摸了摸鼻翼两侧，潮浸漫的，他也又折回家洗了脸向学校走去。周二早语文课下时，班主任说了声:“柳成长到我房子来一下。”                                                                              “地理老师要你给他写检查，说你和贾龙商量试题，被他当场抓获，他批评你，你哭得不让他说，好象把你冤了似的。”柳成长听罢，免强忍住满眼眶泪水，他着着班主任老师的房子顶愤恨的说:“贾龙问我，我理都没理怎么能说商量，贾龙也写吗？”

        “地理老师没说。”

      “他没说这不公平。”柳成长气愤不已。

      “不要说公平不公平，我郑重的提醒你，你要此事了结，不往大闹就写，把我当班主任就写，否则你着办。”中午休息时，柳成长怎么也睡不着，连日来，同学的各种议论，地理老师声色俱厉的威胁一一“一个转学的学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要你上学还是两回事。”的声音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维空间，他脑子快要炸开。

      对，班主任老师说的对，现在校舍这么紧，学生这么多，地理老师说话的也是实话，父亲一字不识，母亲也是目不识丁，自已的事自己做主。想到此，柳成长提起笔，很快写了一份检查，然后在心中一字一顿的说:“把委曲当考验，是非曲直让时间来回答。”这时内心开朗了许多。

      初一第二学期以后，初中作文竞赛考场里，柳成长手拿钢笔，在只铺一张纸的桌面试卷上写着，钢笔坚硬的笔尖，点击着木头桌面发出快速的当当声，他文思泉涌，文不加点。约半小时光景，他走上讲台第一位交卷。考试主持人柳逢春老师(本是柳成长小学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靠自学兼习电视函授大学，现已毕业在圣殿中学执教)自豪的反复说:“这是夏柳学校的学生，这个学生是夏柳小学毕业的。”

      “奖给一一初一级作文竞赛第二名柳成长同学”颁奖老师声音宏亮，大喇叭的回音在操场上空回荡着，柳成长先躹躬后，再接过奖状、奖品(一个塑料皮笔记本和一本绿封面黑印刷体字《柔石选集》书)，然后又鞠一躬，再转过身面向会场全体同学鞠躬，会场上响起久经不息的掌声。

      不久前的初中毕业时，原地理老师已成为初三级一班(即柳成长所在班级的语文老师，柳成长给这位曾经诉责过他，现在已变为良师兼好友的老师一本《古代诗文助读》，还在扉页上写了励志惜别的临别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