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蛋皮火腿肉丝面

清晨,蹭那一抹鱼肚白,我来到这家老面店。

我已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来这家面店,但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父亲为我煮的蛋皮火腿肉丝面。

“老板,老样子来一份。”

这家店在公司的反方向,我要来这家店吃面,就得乘最早的一趟地铁,吃完,得赶紧乘地铁到公司。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来到这家面店,发现这里的鸡蛋肉丝面,鸡蛋不是煎蛋,也不是卤蛋,更不是荷包蛋,而是一条条色泽金黄微焦的蛋皮。像极了父亲下的面,这碗面本没有火腿,是我要求店家为我单独添加火腿。因为我认为,鸡蛋面没有火腿和肉丝就不能称为鸡蛋面,好像中国只有大陆没有台湾和香港一般不完整。

小时候,母亲在离家很远的工厂上班,每每夜晚才能到家。中午就只得离家较近的父亲从学校赶回家为我做一顿午饭,吃得最多的便是这碗鸡蛋火腿肉丝面。

那时候我也喜欢站在厨房看着父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起灶,点火,倒油,打蛋放点盐,顺着锅边倒一圈,两颗鸡蛋总能烫出很大的蛋皮,很快翻边,起锅。蛋皮直接倒在砧板上,切片。锅重新倒油,小火翻炒早已切好的火腿肠和肉丝,火腿两面微焦,倒入清水,盖上锅盖等沸。水沸后,父亲把面放到锅中间散开,面条像孔雀开屏般散落,慢慢地缩进水中。盐少许,酱油醋适量,在起锅前,父亲就把切好的蛋皮盖在面上,停火,一把葱花撒下。这时,我就会把自己的小碗递给父亲,父亲就会拿起筷子帮我盛面,量刚刚好能撑满小肚子,碗底全是肉丝火腿,面上总是盖着几条沾着葱花粒的蛋皮。

这肉丝火腿鸡蛋面,父亲最爱用最细的那种面条煮,不吸汤,汤面比例好控制。吃完,还可以喝汤。在冬天里吃上一大碗,从头到脚都是暖和的。

独自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我没少自己煮面,可就是没法炮制出父亲煮的面条的味道。找不出缘由,也就懒得找了,等春节回家吃就好了,留个念想总是好的。想吃的当然还有父亲烧的那些'硬菜'。父亲大抵是个奇怪的人,厨艺很好却不经常煮饭,除非逢年过节,亲朋好友走访时才露一手。红烧肉、炖猪蹄、醉鳜鱼大都是他收获恭维的拿手好菜。

身处大都市,经常流动的我们不乏吃到过各地美食,正宗、地道、百年老传,幸者更有机会到三星米其林一饱口福。

但从没有任何一道菜能像父亲的蛋皮火腿肉丝面这样,用最简单的食材向我构建如此牢不可破的念想。

因为它们之中都没有家的味道。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们总忘不了的是家人为我们煮的他们的“拿手好菜”。

“老板,结账嘞,今天这面咸了点。”

一碗蛋皮火腿肉丝面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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