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二)

任何人,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而你能做的只是拾取记忆的片段,把它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葬祭

夕阳下,一位身着银色盔甲的年轻少年,站在山顶,满眼深情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

“红裳,待我凯旋归来,你可愿与我一起度过余生。”

少女听罢,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上钩,满眼风情。

“姬来生,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能平安归来,我原与你一起度过,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们永远都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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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泥泞的小道上,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骑着马,急速向关西方向赶去。

“小二 !”红衣女子下马说道。

“哎!来了,不知客官想要点什么?”店小二笑着招呼道。

左手靠窗边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开口“帮我把外面的那一匹马喂饱,在给我来一份阳春面,一份牛肉。”只见抬头间,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噬人心魄。

“好勒~  一碗阳春面,一份牛肉。”小二喊到。

只是那张红晕的脸,暴露了店小二此刻的心态,于是轻声问“客官,还有何吩咐?”

红衣女子看了看店小二不禁笑了,不由拉低了声线,嗓音如春风拂面“最近战火频繁,不知关西那边局势如何?”

小二的脸更加红了,忙声道“客官,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有我独自一家客店。听这里经常来往的人说,关西那边现在局势很乱,最近刚刚打了一场败仗,如果姑娘你要独自一人前去的话,我劝你赶紧回去的好!”店小二谨慎的说道,又不禁为现在的局势叹了口气。

红衣女子眉头微皱“那,可有将军阵亡?”

“这倒不曾听闻”小二摇头。

我走上前去,与她同坐。“姑娘可是要去关西?”

她看了看我,点头道“是要去关西!”

“那不知姑娘可愿与我同行,路上还好有个照应。”不知为何,我看她的第一眼开始,就认为自己应该跟着她去看看,我想大概是那双桃花眼勾了我的心吧!

“姑娘,你的饭菜来了!”店小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红衣女子“我看这位姑娘说的是,你独自一人去西北,还不如多一个人陪着你,起码有个照应。”

红衣少女听了,应声道“那好吧!总不过有个人一起前行,不过你去关西干什么?”

我看着她“寻人!”

“寻人?寻什么人?”

“故人,已故的人!”

她疑惑的看着我“既然已故,那还能找到吗?”

我笑了笑,看着她道“也许吧! 你的名字?”

“红裳!”

“织梦!”

 ...


关西城外

烽烟缭绕,一片狼藉,破败的城墙上面满是血迹,残阳慢慢西去,只留下一些光晕。

“前面就要进城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找什么人了吧?”她看着我,满眼戒备。

我无奈的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是一个织梦人,游走与人世间,只为寻找合适的梦源。”

“那你……”

“喜欢你的眸子,想跟着你看看。”

她惊诧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又似乎被我刚才的话吓到了,一直盯着我看。

“再不走,天都要黑了!”我笑道。


城内

客栈里

我站在穿户口看着天色已经亮了,门外四处都是戒备着的士兵“围防的官兵那么多,你要怎么混进去?”

她对着我眨眨眼,笑道“我已经和穆伯伯说好了,等我到了,就让他给我安排到军医哪里去,毕竟现在战乱需要人手,而且还可以掩人耳目。”

“恩,你做好打算便好,如此我就不与你前去了。”

“恩,这样也好,毕竟人多了也不方便,容易暴露。”

“天色不早了,你准备动身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我认真的看着她,但是我更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来找我。

她看着我微愣,点了点头道“如此,珍重。”

说罢,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关西城内,战火一直在延续,每天都有许多将士死去,每天都有许多的百姓不舍的离去。我坐在客栈里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人世间就是这样,一切的战争都因私念而起,而我又何尝不是?想到那个红衣似火的少女,过了那么多天,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找的她要找的那个人了吧!现在的局势那么紧,愿她一切安好。

“姑娘!”

我侧头看了过去,原是店老板在叫我。我疑惑的看向了他。

他道“姑娘在这儿这么久可是要等什么人?如果没有等到就抓紧时间离去吧,这关西城也不知道能守到什么时候呢?”说罢,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微愣,似乎忘记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凡人,游走在人世间,不由得失笑。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我依旧坐在客栈的窗边,店里的人却越来越少了,而店老板总是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之后无奈的叹口气,似乎在惋惜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坐在窗边品茶,看着城内的人都跑着离城,怕是这城是要守不住了。这时,一个身穿红色战甲,手拿红缨枪的少女突然匆忙地跑了进来,我不由微愣,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穿战甲,火一样的颜色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风华绝代,惊艳非凡。

“梦姐姐,可有办法助我?”朱红的唇瓣焦急的吐出了这几个字,眉宇间隐藏着一抹忧伤。

我漫不经心的用手划着茶杯,看她道“你想要那种助法?”

她看着我,眼神是无比的坚定“我想要他活着,现在敌军破城就在顷刻间,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死守城池的,更何况圣上下了死命令要坚守阵地,不让撤兵,以如今的形式只能等死了,所以我要他活!”

“你知道的,想我们这样的人,从来只注重利益,所以不管干什么,所追求的单单只是一个‘利’而已。”不是我不愿以人情相助,只是世间生存自有定律,一旦被打破,这世道就要乱了。

她焦急的看着我,语气是她以往没有的急切“那要如何才能助我?”

虽说我是一个织梦人,看遍了世间冷暖,早已没有了一颗凡尘心,但看着她,却不由的有丝丝的心痛,自己何曾不是与她一样……

闭眼道“以离殇媒,起舞‘葬祭’,轮回为界,地狱门开,鲜血为引,火照之路,花为黄泉,生死不相见。”手指苍白的抓着衣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

“我愿意,只要他能活着。”耳边响起这样的一句话,我心中一颤,似乎很久之前也有人这样说过。

我尽力的保持镇定,紧撰的手指却暴露着我此时的心态“是否要在见他一面?”

“不用了,我怕不忍离开他。”她语气说的轻巧。

祭舞起,风云变色。

琴音哀怨,红衣似火,起舞葬祭,血染大地,唤以彼岸,火照大地,收以生者,慰以安灵,花为黄泉,忘却三生,斩断因果,生生相错。

“胜利了!胜利了!我们终于赢了……”四处都是将士们的欢呼声,而一位身穿银色盔甲的年轻将军,骑着快马满面笑容的向城内赶去……

花开花谢只是一瞬间,并没有太多的人在意,而那个如火般的少女,却随着花消失在这人世间,听不到她心上人的声音。

城墙上,执琴人却因此露出了原貌,红衣如火,银发飞扬。衣袍被风吹鼓,目光却清冷无双,只此一人,了无牵挂。

梦启,魂归故里。

紧握手中的梦源,看着远方,等着我,快了,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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