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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们组那个新来的女实习生又喜欢上我了，一个小姑娘，都拒绝过了，还是停不下来这份感情。”
“放心吧，工作两个月后，她要是还喜欢你，我送她个包。”
第九章
林芸芸付出了极大忍耐，终于在爆发的前一秒，她压住了自己的冲动，微笑着道：“顾总，这都是小女生之间胡说八道，您放心，我没有追您的想法。”
顾子归点点头，但神色间却是带了怜悯，林芸芸一脸淡定看着电脑上飞跑的数据，就想着怎么回去打爆卢颖敏的狗头。
十二点十五分，大家陆陆续续将数据都交到了她手里，她自己也跑完数据，把统计图放在PPT上，调整好之后，林芸芸终于舒了口气，将顾子归的电脑和U盘交给对方，认真道：“谢谢顾总。”
顾子归点点头，挥手道：“去吧。”
林芸芸收拾了垫在地上的杂志，看着顾子归往27楼走下去，她瞧着他的背影，清瘦修长，哪怕方才有了些冒犯的话，但林芸芸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叫住他：“顾总。”
顾子归回过头去，看见林芸芸认认真真鞠了个躬道：“谢谢你！”
顾子归愣了愣，随后他笑了笑：“加油。”
林芸芸点了点头，她转过身去，将手搭在了防盗门的门把手上，她深呼吸了一下，随后昂首挺胸，像一个女战士一般，推门走了出去。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回到了自己位置上，罗琳琳果然还在位置上等着她，见她一来，罗琳琳就焦急道：“给你的数据做完了吗，张总来要了。”
林芸芸露出诧异的神色：“您不是说下午五点交吗？”
“我说的是十二点！”
罗琳琳皱着眉头：“你要是做不完，你该早点和我说，我来做也不会做这些。芸芸，你……”
“我做完了啊。”
林芸芸一脸奇怪道：“我没说我没做完啊。”
罗琳琳愣了愣，这种数据用Excel表来做，很久都跑不完，然而现在这么多组数据，林芸芸居然这么快就做完了？
她的确是昨天加班加昏了头，记错了时间，早上根本做不完，所以林芸芸来了她才想办法想让林芸芸背这个锅。到时候和上司说是林芸芸说自己能做完所以来抢过来做的。
林芸芸在罗琳琳一脸诧异的神色下坐在自己位置上，打开了电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道：“罗经理，张总的邮箱是多少，我发给他。”
罗琳琳回过神来，现在不管怎么样，做完了就是好事，她坐下位置，有些僵硬道：“你Q上发我，我来发吧。”
林芸芸也没说话，照常将PPT发给了罗琳琳。
PPT做的很漂亮，排版很好，数据也很详尽，罗琳琳皱着眉头，探过头来道：“这些数据确认没有问题吗？”
她现在开始有些担心林芸芸制造假数据了，林芸芸笑了笑：“罗经理放心，这些数据都是跑完了表里所有数据做出来的。”
“你用什么做的这么快？”
罗琳琳有些好奇，林芸芸倒也没藏私，直接道：“我会编程。”
听到这个答案，罗琳琳也见怪不怪点了点头。
罗琳琳拿到了林芸芸的PPT，立刻发送给了经理，等做完这件事后再面对林芸芸，她就有些心虚了。然而林芸芸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等罗琳琳做完事站起身来，她抬起头道：“罗经理，我们公司有员工食堂吧？”
“嗯……”罗琳琳有些迷茫，不明白为什么林芸芸会突然提到这个。而且她琢磨着，经历了这件事，林芸芸多少要讨厌她，不给她摆脸色就算沉得住气了，还能这么笑意盈盈和她打招呼？
林芸芸没有管罗琳琳在想什么，她站起身来道：“那我能同罗经理一起吃吗？刚来公司，我很多事都不了解。”
罗琳琳也没什么拒绝理由，点头带着她去了。一路上罗琳琳都有些忐忑，两人坐着吃了饭，林芸芸吃着饭平静道：“罗经理，有很多事儿我都能理解，只是下次有事儿，麻烦您和我说清楚。今天您要和我主动说了，我还能早点有个准备，上课就把东西做完了。”
罗琳琳没说话，她低头吃着东西，林芸芸笑着夹了个鸡腿给她：“我性子直，事情不藏在心里，这事儿我是挺不高兴的，可是我想你也是没办法了。以后这些事儿你同我说，我们好好沟通，一起想办法解决。我也不生气，都是小事儿，你别放在心上，你看成不？”
罗琳琳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她出声道：“下午我带你去做个调研。”
听到罗琳琳的话，林芸芸舒了口气，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这事儿她要是不开口，一方面罗琳琳心里可能就开始提防她，另一方面也会让罗琳琳觉得她是个软柿子，一个有能力的软柿子，面临的就是做不完的活儿。
林芸芸做事儿是有一些呆气，但是她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大学宿舍第一天她见着室友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宿舍“立规矩”，现在在职场于他而言也是一样的。
该他的责任她做，不该她的，她做是情分，不做是本分。
她不能让罗琳琳觉得将自己的工作推给她这个实习生是理所当然，她要做的只是做好自己手里每一份工作。
罗琳琳下午带着她去调研，同时让她梳洗了一下她的工作具体任务。等晚上坐着公交车回到宿舍时候，林芸芸感觉自己仿佛是退了一层皮。
林芸芸躺在床上，敷了张面膜在自己脸上，虚弱道：“卢颖敏，你下次要是在微信群里再乱说，我一定要恁死你。”
“啊？”
卢颖敏在脸上认真按摩着道：“我说什么了？”
林芸芸将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江迪有些惋惜道：“完了。”
“什么完了？”
林芸芸有些好奇，江迪在床上拉着筋道：“林芸芸，这个顾子归不行啊，是个暖男啊。”
“暖男？”
林芸芸有些奇怪，江迪将侧着身子去勾脚尖，解释道：“你看，他一个市场部的总监，又开车送你，又借你电脑，还给你指引方向，是不是特别体贴，特别暖心？结果这么暖心的人，他对你居然没有任何企图！这不是中央空调的标准配置吗？”
“不信你看着，”江迪断言：“你观察一下，你会发现，这个人，一定对所以女人都一样好。”
江迪的话林芸芸放在了心上，她开始不自觉去注意顾子归的一举一动。
她每天上课的教室在休息室必经之路上，每天上班时间里，顾子归只要隔一个小时，一定会来休息室接热水泡茶。然后她就会看到顾子归的一举一动。
顾子归喜欢穿衬衫，他的衬衫每天都仿佛是刚刚熨烫过出来一样，没有一点褶皱，令林芸芸不由得思考，这个人是不是要每天早上起床来烫衣服。
每天早上是林芸芸的培训时间，顾子归每天早上9点准时上班，然后再每一个整点出现在林芸芸的视野里，他总是穿着整洁的衬衫，衬衫挽到手臂，手里拿着个马克杯，微笑着同每一个见到的人打过招呼，看上去儒雅又温和。
每一个和他问话的下属，他都很友好，每一个人让他帮忙，他几乎不拒绝。
他每天车上都有不同的人，有男有女，都是“顺道送回家”；他会在能力范围内指点和帮助每一个下属，态度温和亲近，让人心生感激。
林芸芸观察着这一切，总结出来，江迪说得对，顾子归不但是个暖男，还是个男女通吃的暖男。他的内心里，没有男女，只有员工。
她培训半个月，莫名其妙就适应了顾子归整点出现在她视野里的设定，就连开始正式上班的时候，她也能准时准点在顾子归出现的第一时间，抬起头来，将目光看向那个人。
而顾子归在经过好几次回头就看见林芸芸在看着他后，终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了。
他在午饭时和他上司兼好友郑秋倾诉道：“我和你说个特别让人头疼的事儿。”
“什么？”郑秋慢慢切着牛排，动作稳重又优雅，顾子归叹了口气：“我感觉我们组那个新来的女实习生又喜欢上我了，一个小姑娘，都拒绝过了，还是停不下来这份感情。”
顾子归眼里有些担忧：“人挺聪明的，也努力，是个好苗子，我就担心感情问题阻碍了她发展。”
郑秋见怪不怪，顾子归的自恋程度，郑秋从认识他开始就领教了，他很平静道：“放心吧，工作两个月后，她要是还喜欢你，我送她个包。”
“她喜欢我，你送她包做什么？”顾子归皱起眉头，郑秋抬头，对他举杯，夸赞道：“英勇可嘉。”
顾子归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郑秋没多说，喝了口酒。只是道：“等着吧。”
而林芸芸对顾子归，是真的一点遐想都没有的。开始接手工作之后，因为业务不熟练，她从早上到晚上就算一直在忙不摸鱼，也做不完手里的事，根本没有任何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在极致加班中，林芸芸感觉自己的意志都在被消磨，每天顶着个黑眼圈以及克制住的暴脾气面对所有人。
她以为这时候已经是她人生低谷，结果发现人生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在她进入公司第三个星期，她终于脱离培训期，正式参加了产品研发组的第一个会议。
这时候顾子归刚从总部回来，早上9点的会，林芸芸提前了三分钟进会议室，一进去就发现所有人穿戴得整整齐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芸芸坐到罗琳琳身边，压低了声音，有些不解道：“琳姐，大家为什么都不说话啊？”
“你也别说话。”罗琳琳小声提醒：“等一会儿一定要降低自己存在感，保护好自己。”
“怎……怎么了？”
林芸芸背这个氛围搞得自己也有点害怕，她小心翼翼道：“顾总人挺好的啊，开会也不会太严肃吧？”
听到这话，罗琳琳怜悯看了林芸芸一眼：“姑娘，你是不太了解咱们公司……”
话没说完，门就开了，顾子归手里拿了一堆资料，风风火火走进办公室来，从时间来看，他应该是从机场直奔过来，但是从头发到衣着不见丝毫凌乱，神色冷峻，好像是林芸芸第一次见面时那副高冷模样。
林芸芸感觉有些不好了。
顾子归走到会议室，扫了一眼人，直接道：“陈涛呢？”
“我……”
刚说完，一个男生就跑到了会议室，焦急道：“顾总……”
“滚出去！”
顾子归冰冷出声，陈涛僵了僵脸，还是转过身走了出去。
顾子归回过头来，将文件“啪”的一下扔在了桌面上：“你们今天谁来和我解释一下，碧云山水里竞争对手分析那个地方是谁做的，数据哪里来的？”
没有人说话，许多人一脸懵逼，顾子归冷笑出声来：“定方案之前数据他妈哪里拿的都不查一下，百度知道的数据都敢放里面，你们他妈拿这种屎一样的方案出来糊弄谁呢？！你们做了一个月，就给我做出这种东西来？养你们一批人做什么，天天在公司里敲键盘为生吗？！你们到底是做营销的还是搞忽悠的，算命摆摊还要讲点根据，你们就张嘴跑火车是不是？下周前，我要一个确定方案，方案出不来，”顾子归拿着文件夹狠狠砸桌上，怒道：“我不干了，你们也他妈统统滚蛋！”
◆◆◆
【小剧场】
林芸芸：作者我举报。
熄歌：举报什么？
林芸芸：男主精神分裂……
顾子归：我不是精神分裂，我只是有底线。
林芸芸：什么是你的底线？
顾子归：金钱。
林芸芸：……
顾子归：当我不损失钱时，我是一个27度的中央空调；当我损失钱时，我就是个无差别攻击的人形机关枪。
市场部：老大，我们懂了。
顾子归：乖。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