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姥爷、姥姥二、三事

2018.12.20.

二姨先逝后,特别是给表弟、表妹们发去姥爷、姥姥生前唯一影像的相片,勾起我童年、儿时对他们二老的记忆。

我是在姥爷家出生的。当时(48年)正是兵荒马乱要解放时期,我的爷爷家是地主,正打“土豪分田地”。至今还清楚记得,姥爷告诉我出生时的脐带,就埋在家院内大枣树南墙根下。我的出生正当时,又是个男丁,全家都识我掌上明珠,宝贝圪塔。每次姥爷去兴济赶集回来都给我带好吃的,记忆深的就是大海螃蟹吃完肉,盖联上大爪做成只小燕儿,挂起来逗我玩。姥姥经常胃口凉,打嗝,有时倒盅酒,喝下暖暖胃,我就爬在坑上用小手沾点酒往嘴里放,姥姥也不说,二姨、老姨和我妈看我辣的直咧嘴都哈哈大笑。就这样慢慢地学会了喝酒,在长辈们的怀抱中,何护痛爱下,长到3~4岁。姥爷用自家小毛驴拖曳着我和妈妈,到了大盘古己经安定了爷爷家。自53年随母亲到天津,每年都跟母亲回姥爷家。

姥爷是位心胸开扩,有战略眼光的人。为人热情,乐于帮助别人,是一位外场人。在兴济赶集,听说八路军要打过来,而且要分富家田地,财产。他回家不久卖掉了西院的整套房子,把和西院联着的门也封死了。好象还卖了一部分地。二姥爷、大舅都说他中邪了,把家败了。可后来发生事情证明姥爷做的对,划成份时是“中农”。姥爷用拿到的这些钱,托我父亲通过我四伯在天津木材四厂买了打寿材圆木,再通过运河运到兴济、邓庄子家。

在打寿材时,二姥爷跟姥爷常掉泪,说:“你踏实了,早早准备好,我还沒着落.....”。姥爷看哥哥此情此景,给又挤出一口材。我母亲59年病故,姥爷还跟我说:“要不给你二姥爷挤出口材,你妈不至于买那样薄的材。”

姥爷对二表哥(过继孙子)娶媳妇一事一直很内疚,认为太寒酸,自己在“事”上操持一辈子,到自己孙子一点沒办,不风光,自己老脸往那放?二表哥总劝他,“现在这么穷,要什么都沒有,怎么办呢?别人家不也是这样。”是啊!60年代初期,大家一贫如洗,姥姥,姥爷常看着俊英、民强挂在墙上照片掉泪,惦念在爷爷、奶奶那怎么样?长多高了?二老真是有心无力,毫无办法。不象我小时候姥姥家有经济实力,受到恩泽。

姥爷不但是位世面上人,也是种庄稼行家理手,在村里率先种火柿子(西红柿),长的又大又红,可当时人们还不太认。姥爷生活上也是位注意细节的人,二表哥结婚后,无论天冷暖,每天都自己上院里厕所,后来二表嫂就跟他说:“老爷您这么大岁数了,就在屋里解吧,我又不是新媳妇,我给您倒去!”可姥爷就是坚持自己去厕所解。每天还坚持下洼。直到最后跟大舅生气、病倒。

我所知,姥爷有一大爱好,就是逮鱼。家中有个搬缯,那时洼里水大,经常涝。姥爷经常扛着竹杆提着马灯,带着搬缯夜里去逮鱼,而且会看潮头(鱼游向)。我要跟去,说小不让去。每次早晨都逮很多鱼回来各家分吃。不让跟去,我就跟三表哥屁后,中午下洼,在田地水沟里罩鱼,每次罩一、两条-,很少空手回来,挺好玩的。

姥姥是个和蔼可亲,心灵手巧,在家闲不住的人。女人活计,样样那得起。实在没活干时,就盘腿坐炕上掐辨子,然后做成铺墩,在炕上或夏天坐着用(现农村可能绝迹了)。她老人家重男轻女,三表哥有了男孩,才把存了多年银锁拿出来给曾孙戴上,三表哥跟我说起此事很感动!姥姥是幸福的,因为,在祖辈中,就她老人家见到了我爱人,在炕上坐定后,还让申手看看,细皮嫩肉的。肯定看出不是干针线活的人,但什么也沒说。

前几年回去给姥爷、姥姥墓前立碑,自姥姥故世,就没去过邓庄子,看到邓庄子虽有变化但不大,站在姥爷、姥姥曾多次送我回盘古时,在老舅后房山寨坡上,站着一直快看不见我才回去的情景,又浮在眼前。鲁迅先生曾说:“有的人沒死,但在人们心里己经死了。有的人己死,但还活着(大意)!”姥爷、姥姥就是永远活在我心中。无论音容笑貌,还是人格品行......”一一王德祿敬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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