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某年某月某日，古城西安。

        这个夏季比以往的时候更热一些，王枫的内心却很冰冷。因为他结束了自己多年的感情。两人以为彼此会走到最后，可事实上，王枫又错了。这一年，不是他的本命年，却堪比本命年。如王枫自己所经历的那些破事，像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底，痛苦却难以拔掉。

        十月，这个秋季有些萧索，有些冷。普天国庆。单位放假，在某家医院上班的王枫很久没有回家，思量许久，终于还是踏上了故乡的路。公交、地铁再倒高速，将近2个小时的路程，说不远，也不近。不容易的事做多了也就变得容易了。因为这里，让他无处安放，也心无所恋。或许，只是单纯的回去散心，谁知道呢？坐在大巴上，戴着耳机，听着乡村民谣，望着窗外排成长龙的车辆，想起了遥远的故乡，那些故乡的亲人啊，你们还好吗？

        回到县城有段时间了，秋风萧瑟了很多天，细雨绵绵。灰暗像一张大网一样，笼罩着整个天空大地。王枫站在奶奶病房的窗前，望着外面的雨水滴答滴答一直下个不停，心里却莫名的想起了那首滴答。“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时针它不停在转动；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小雨她拍打着水花；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是不是还会牵挂她……”。

        王枫是个极其孝顺的人。像往日一样在病房里照看奶奶。奶奶因为高血压住进了县医院，这些他都不而得知，回来才知道。所有不顺心的事都碰到了一起，就像各自商量好的一样，就是这么凑巧和不可思议。此时，突然电话响了，王枫的母亲来电话说托人下午给他介绍了场相亲，让他到时候过去一下，王枫望着窗外，苍白的风景，沉默了几秒就答应了。他不想让母亲为难，毕竟年龄确实也不小了，该找个合适的人成家了。奶奶下午的针刚挂完，王枫先看了看时间，然后抬头又看了看天，觉得天还是那么阴沉，那么单调，没有一丝灿烂。最近的雨水一直特别多，看样子还会一直下个不停。直到奶奶用餐后慢慢睡去，他轻轻的关上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出了医院北门，是个停车场，沿着靠边的一条小巷一直朝西走，看见两排各种小吃的小店面，王枫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但现在就突然出现在眼前，就是这会顾客少了些。几年国庆没有回家了，心里有些惭愧。这让他没有想到，也有些意外。之前听说，医院附近有个夜市，原来是这里。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西安那种夜市的繁华和喧嚣，下班后，行人戴着疲惫坐在小摊上吃个混沌，油炸馍或者来个烤串，思绪又乱飘。于是，王枫找了一家有生意的摊位，问老板要了一碗擀面皮，或许从小就喜欢吃这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自己喜欢东西还是没变；王枫不认为自己是个念旧的人，但事实上他的骨子里还会念旧。吃完饭，一直漫步走到了小巷尽头，然后左转沿着忘了名字的街道直走了500米左右，才终于到了见面的地方。那是县城城东一个很起眼的十字路口，总是有很多人围城一圈在哪里下棋谝闲传。下棋的，以及观看的互相吵个不停。当然，这里也是一个县城媒人聚集的地方，专门为外出打工的男女青年传话说亲。据说，已经有很多年传统了。

        王枫老远看见了家人在哪焦急地等着；旁边还有一个邋遢的老头，说是某个媒人，至于姓什么，名什么，这些都不重要。王枫走到老人面前，礼貌性的给老人点了一支烟，然后相互打过招呼后，便被媒人迫不及待地领到了街道对面。这条街道其实是这两年才修建的仿古街，南北两边琳琅满的店面密密麻麻，经营着各种商品，显得特别热闹。街道很宽很干净，王枫不记得以前什么时候来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仔细欣赏过街道的人情味；就像大街上匆匆行走的路人，谁又会在意这里的风景呢？各自说笑着，然后匆忙离开。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街道对面，老人给王枫说，就是你面前的这位姑娘，也在省城上班，这次放假有时间了回家看看，你们两个好好谈。王枫木然的应了声老人，便醒悟过来，然后抬头看见了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姑娘。这会外面的风刮的很大，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很疼，王枫低声骂了一句这个鬼天气，才十月初就怎么感觉跟冬季一样寒冷。他估摸着她也站了有一会了，于是拉了拉衣领，急忙走上前站在她面前，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她。那个女孩个子比自己矮一头，眼睛很好看，大大的眨个不停，好像会说话的样子。圆圆的脸蛋，笑起来让人甜到心底，让人忍不住的想过去捏一下，就是脸色冻得可能有些发白，身子在寒风中有些发抖，她的手通红的不知道放在哪里。说不上某种颜色的外套下的身材有点看不出胖瘦，紧裹着的摆裙在风中摇曳，总给人感觉怎么有点不搭的感觉却又无比和谐。这怎么有点莫名的诡异，不过这些王枫并没有在意太多。再仔细看，他突然懵了几秒，因为这个姑娘很像一个他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但就仅此而已。悄无声息的一股寒风窜进他的脖颈，让王枫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才意识到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其实王枫内心有些小紧张，不知道是冻得发抖还是紧张所致。之后两个人站在古街东门的东南方向一小块地方谈了很长时间。

        她在一家生物检验研究所工作，从事遗传基因方面的工作，在这个城市工作也有很多年了，从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女孩，到现在完全成为公司的年轻骨干；一个女孩子在这座城市里打拼，王枫自己知道及其不容易的，说心里话王枫其实是有点佩服的。为了避免话题的尴尬，王枫当然也谈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工作上的及其生活上的。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彼此不可能聊太多的话题，都是一些基本的各自情况。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这位姑娘喜欢什么类型的，什么性格的，什么品质的人？因为未知，所以恐惧；因为在乎，所以担心；怎么突然有点患得患失啊？王枫自己摇了摇头，散了这种可笑的想法，有点想多了吧。人家姑娘未必对他在意！最后，两人还聊了其他的一些话题；直到那姑娘什么时候走的，王枫自己有些记不太清楚。只记得他们分别时候互相加了微信，留了电话。王枫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觉得这只是开始吧，或许吧！

        总之，王枫的心情不再那么不开心。只是希望这几天能够再次看到阳光；希望吧！雨下多了，风吹久了，他的脸有些僵硬；于是嘴角裂开了一丝微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突然就有点莫名的开心，还有些温暖，也只有自己清楚，更没有人看见而已。突然他想起一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