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心得】《日益亲近》8-日益亲近

文｜丹思心舞

《日益亲近》——亚隆与金妮的心灵对话

这是最后一个半月的六次面诊，前四次是金妮带卡尔一起来的，最后两次与金妮单独收尾。出人意料的是，卡尔相当配合、并没对亚隆造成攻击，还认真地写了自己那份报告。这让最后的治疗取得明显的进展，也牵引亚隆与金妮的陪伴之旅从崎岖山路走向了虽然仍有起伏但日渐光明的平常之途，到了终须道别的时候。

W1：
亚隆医生：
卡尔的到来完全打破了亚隆之前从金妮处获得的对他的印象，他并无敌意和对抗，相反“愉快开放、自如、礼貌”，不仅跟金妮外在很般配、“极端吸引人”而且“显然他们彼此怀着温柔的情谊”。亚隆“感到极大的快乐”，尽管也有几次“感到出于嫉妒的痛苦”，同时也特别温和地控制将自己的想法过早过多地表露而避免让卡尔觉得有攻击性。
从卡尔对金妮的抱怨，亚隆很快判断出卡尔对金妮和对他自己都有很强的理想并能清晰表达，他不喜欢金妮身上有他自己不喜欢、同时也是他自己身上有的特质，比如”温顺和被动”，他在自我认同上有问题。同时，亚隆也判断卡尔不是封闭、防御的人，他有足够的自我力量从治疗中获得成长。
在治疗结束时，亚隆向来访者询问交谈是否自由以确认会面是不是具有建设性；另外，他希望金妮以后觉得卡尔压制了她，可以直接告诉他，以促进他们回到生活中也有更自如的沟通，金妮表示可以做到。
金妮：
金妮在这次会谈中虽然对卡尔的抱怨感到愤怒并“未曾想到卡尔会对我如此的不满意”，但是更多地体验到了“为能够谈及那些而感到有活力”，更重要的是她发现亚隆和卡尔之间能够相互认同，完全打消了原来担心在沟通有障碍的恋人与存有移情的咨询师之间会发生冲突的顾虑。所以，有冲突和不回避冲突的沟通往往比缺乏联结的关系更积极。
卡尔：
卡尔在没有被要求的情况下也写了他的那份文字记录，表现出他的认真和坦诚。他意识到自己要一杯咖啡主要是为了要一份平等；他找到三个人之间舒适的空间距离就坐；他感受到了咨询室里给他的空间和对个人感受深入探索的鼓励，他因此“觉得很想给予”；他还意识到相对金妮的感受，“更着迷于我自己的反应和动机”，这提醒他去直接面对跟金妮的关系和可能的分手以及这种可能性带来的害怕；他还看到自己对金妮的表面价值评判掩盖了认知上的不清晰，......这些都反映出在合适的沟通环境中，卡尔有一份建设性敏感，这也是让亚隆和金妮建立了对治疗的信心的关键。

“我一直认为如果我退缩拒绝所有人，他们依旧会强行进入的；而实际上，我想他们通常将你拒之门外，但在治疗中我很确信有人听到了我，理解我，这让我沉醉”。

W2：
亚隆医生：
这次的谈话，金妮显得不在状态，而卡尔积极配合，谈到核心的主题——担心离开金妮，金妮会抑郁崩溃而自己会有负罪感，他们现在实际上是“因为害怕分开而住在一起”，这是很薄弱的基础。
咨询室里也很容易暴露出两人在现实互动中的问题：卡尔抱怨金妮的“无能”、“愚蠢”，而金妮无法挑剔卡尔，只能以总是做让他生气的小事情这种方式进行“被动攻击”（可以做好的事情也不做好）。就像在与亚隆的关系中，金妮为了维持咨访关系而不求改变，在跟卡尔的关系中，似乎也是“故意表现得脆弱，因为这样可以绑住卡尔”。
亚隆最后意识到如果早点一起看他们两个，“一切进展就会快得多”。
金妮：
金妮从会谈中也感受到了跟卡尔之间的问题——对相互关系的价值充满怀疑、又害怕和试图回避可能的分离的结果。在这次谈话中，金妮虽然有被动和困惑的感觉，但也感觉到自己在关系中的进步，更能维护自己，仍然有的“回避和沉默”的确是自己的一种反抗。总体上对于跟卡尔一起来就诊感到乐观：“仅仅是我们一起到这里来就让我们觉得亲近了很多。我们在所有事情上都更在乎对方了——争吵、交谈，等等”。“我真希望我们早就开始这样做了”。
卡尔：
卡尔提到自己在会谈中占据了中心位置，认同亚隆对于金妮以不让卡尔满意来抗议其价值评判但又不敢直接对质的分析，意识到他跟金妮能这样交流和分享彼此感受是以往错过了的很有价值的事情，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对一些话题和事情表示无聊也是一种回避和防御机制。卡尔同样感觉到跟亚隆的见面取得了重要进展，亚隆“像是一个催化剂，让我觉得足够的放松，去信任金妮”。

W3：
亚隆医生：
金妮与卡尔的共同治疗虽然只完成了两次，却使得两人达到了从未有过的“亲近”，这也是他们一生跟人交往中很少的“亲近”体验。亚隆也因此获得了作为治疗师的“高峰体验”。
这次，金妮与卡尔下一步生活要面对的跟双方家庭的关系问题、金妮在白天对夜晚熄灯后的恐惧作为最后的秘密都在咨询室里得以讨论，相互之间对对方的在意也得到明确。金妮在家也跟卡尔交流了性感受和相关请求，这些都是以往在两人之间一直隐藏或回避的话题。金妮的不敢表达和维护自己以及卡尔的“假装无动于衷和表面的缺乏焦虑”造成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种模式也在他们生活中的其他人际关系中重复。现在这一切有了明显的改变。
金妮：
金妮在记录中暴露了自己在这次治疗中又重复了以往的对亚隆的“取悦”，有点渲染了跟卡尔之间交流的“坦诚”，而实际上，他们也的确有在禁忌话题上的突破，只是对这种突破，金妮怀有忐忑，“一旦打开这个话题，我就开始面对最美好的希望和最可怕的惩罚了”。对于与卡尔的共同治疗，她感受到了有力，同时也产生了一些来自惯性的阻抗。
卡尔：
跟金妮一样，卡尔也在记录中暴露了一些隐藏的感受——谈及自己的事情时刻意控制，而且绕开了一些实质性话题，“没有告诉她我最深、最坏的恐惧和强迫”，可能是回避，还可能担心暴露会使得“在金妮面前显得无助”。同时，卡尔还跟金妮一样“难于强烈地体验自己的感觉”。
对于这次谈话，咨询师和来访者表达了不同的感受。这也是咨询室里常有的现象，也是“人与人”的陪伴关系中的正常现象。

W4：
亚隆医生：
可能因为上周金妮和卡尔都有保留而有取悦亚隆的姿态，亚隆没有及时把握金妮与卡尔还隐藏和掩盖的问题，这次亚隆感觉“走下坡路”，“有点为那些不安、谨慎、紧张和距离感感到失望”。
实际上是金妮与卡尔在性生活的冲突让他们在咨询室里带上了阻抗的情绪，好在这样的冲突和阻抗对于暴露问题也是有积极意义的。卡尔承认了他在关系中对控制感的需要，而金妮正“在寻找能够控制她的人”，这是他们不太健康的关系维持下来的一个原因。
金妮：
金妮对于卡尔在咨询室暴露了晚上因为金妮提前睡着没有顾及卡尔的性要求而产生的冲突感到恼怒和窘迫，对于卡尔在治疗中展现的敞开、理解和他个人的成长表示感到惊喜，同时又对卡尔对于改变金妮的迫切期待感到有很大压力。
卡尔：
卡尔对近两次的治疗会谈“觉得筋疲力竭”，跟亚隆和金妮在咨询室里最初的“那份亲密的感觉也不太强烈了”，他感到“我的那些不良的旧价值，正在瓦解，但我不知以何取代它们”，他陷入了自己“最深的恐惧”。

W5：
这是倒数第二次的治疗，加上亚隆由于繁忙忘了这次的见面而让金妮久等，还可能有之前跟卡尔的共同治疗陷入沉闷，金妮在这次单独的会见中又回到了老样子，纠缠在跟卡尔不能达到性高潮这样的问题上。亚隆开始感到绝望但很快意识到可能是他们咨访关系即将结束带来的“分离焦虑”所致，金妮在用沉闷的态度掩盖对于分离的真实情绪体验并给以亚隆“惩罚”。亚隆刻意提醒了金妮结束的时间、总结了治疗在协调她与卡尔的沟通上取得的进展并得到金妮的确认。最后，金妮还是用对给亚隆写信的期待表现出对治疗结束的回避。
金妮在记录中承认了对于治疗结束这个事实她有着情绪却“依旧无法畅然地表达”，却用留在“旧样子”里刺激亚隆关注她、对她“采取强有力的行动”。

W6：
这是最后告别的一次会谈。亚隆和金妮不再胶着在“治疗话题”上，更多像是拉家常，尽量平静、柔和地表达相互的支持、鼓励。
亚隆表达的是：离开的是金妮，一个正常的金妮、一个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生活”的金妮。金妮也承认她现在可以过正常的生活，即便还有一些内在的焦虑需要对抗，当然她还是想像着哪天可以像个老朋友再来敲亚隆医生的门。

（本书正文结束，下期预告：《日益亲近》书评总结）

往期回顾：
《日益亲近》1-茆丁导读
《日益亲近》2-作者序言
《日益亲近》3-第一个秋天
《日益亲近》4-一个漫长的春天
《日益亲近》5-夏天
《日益亲近》6-一个转瞬即逝的冬天
《日益亲近》7-最后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