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的自由

尝试说一点观察。在现有条件范围内，最大的自由只有最有选择能力的人才可能具有。这种选择的能力，是选择性拒绝的能力。李银河提出“性爱三原则”，即“自愿、隐私、成人”，很多人不能理解和接受，他们想“如果这样，是不是可以和很多人随意地发生性关系了？”由此可见，他们缺乏在这个方面选择的自由，他们的选择能力还尚未达到符合李银河所提倡的原则的高度。那些接受这个原则的人，我想大多数不会是滥性的。人们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知道一件事的弊大于利时，会主动拒绝这件事，选择可选范围内的最优可能，这是最合理的。由此可见，那些“压抑之后便泛滥”地认为人们可能会因为这个原则的推广而变得纵欲过度的人，他们仅仅是满足了内心意淫的幻想而已。

于是我开始从新的角度来理解自由，自由作为一种选择的能力，它更多地指向“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它是一种使人拒绝诱惑的强大力量。古人有云“观于沧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人们珍惜那样的自由：当你看过了某个领域最为经典、先进、高明的东西，这个领域内其他的东西对你来说已经不在话下了。那时候的你将是自由的。

由此可见过去的我，进入大学校门，全面撒网、铺天盖地地去吸取新知，而近日竟一无所有、一无所成，大概是不专注的缘故。如果目标是为人生发展打基础，尚且说得过去，如果是要成为某方面的专业人才，就谬之千里了。

虽然如此，也有值得肯定的地方。我似乎极有当仁不让的能力，每到一个地方，必向着最好的学习。在兰州的时候，读的是最好的高中，来到天津，读的大学也是一等一的。在这所大学里，又遇到了最高明的老师，这个阶段的学习，可以无憾了。这也启发了我日后的选择，如果去北京，必愿意住在北大对面，如果去英国，一定要研究莎士比亚，如果去美国，需要认真关注一下美国文化中先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要是想了解中西文化的混合和兼容，去香港自然是不错的选择了。由此我似乎在研究方向上也不执着了。可能此生所求，也就是一份“曾经沧海”的自由吧！直到达到客观的透明天花板为止。我现在做的语言学论文，也是比较前沿的研究了，说了这么多，继续改论文才是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