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Sword Of The Bleedin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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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见

 盖尤斯灼灼的目光宛如要将奥卢斯的背影燃烧，紧攥着斧柄的指尖发白。午后的甲板上两人的影子越来越近，骤然间，盖尤斯的影子停下来在离奥卢斯五六步远的地方，他手腕上的青筋暴出，然而，握着斧柄的手指用力紧了几下便放松开来。盖尤斯的头无力地垂着，在奥卢斯回头之前，他默默地把斧头藏在身后，连带自己卑微的尊严一起，他极力掩饰刚才的一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蹲在甲板的鱼堆旁，拿起一只鱼，盯着它死气沉沉的眼睛，四目相对，如出一辙的绝望。

 奥卢斯回过头来，疑惑地看了看盖尤斯，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以为他是“例行”的耍脾气，撇了撇嘴走开了。

 “当啷”一声，盖尤斯把钝斧丢在甲板上，自嘲地笑了笑，“啊~原来如此，现在我是这样的人了啊，懦弱地连大气不敢出一口…”他愤怒地将手里的那只鱼扔回海里，他觉得至少这条鱼别像自己一样，可怜地被这船上的人吃掉。

 他抓起一条鱼，麻利地刮起了鱼鳞，鱼鳞飞溅，盖尤斯被划伤了脸，温热的血汨汨而出，仿佛和谁置气一般，切骨般的疼痛仿佛让盖尤斯的情绪得到了宣泄。转眼间夜幕降临，海浪不停地翻涌着，船上大部分人已经休息，只听见甲板上传来一声声轻微的啜泣，藏匿于翻涌的浪声中，时隐时现。

 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走上甲板，那人着一身鲜亮的紫色帕拉，华丽复杂的装饰纹样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璀璨了，左肩的饰针闪闪发亮，精致地不由得让人感叹一句：“贵族家的小姐啊~”下摆轻轻地拖着，随着那人的白皙的小脚卷起几粒浮尘，就这么长长地拖着。一头披肩长发随意地散着，乌黑的秀发宛如苍瞑的暮色，使人十分好奇秀发下轻掩的容颜。风轻扬，发梢被清爽的海风轻轻拨动，这女子让凛冽的海风也不由得温柔了。清秀的面庞，瞳孔间波光流转，目光似一泓清泉般明澈，矢车菊般的蓝色温暖柔和；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子，玫红的嘴唇微翕着，似珐琅质的牙齿，嘴角微扬，此人心情正佳。

那女子闻声走向传出哭声的甲板一侧，伸出修长的手轻拍那抱膝埋头啜泣的少年，少年耳中尽是轰鸣的海浪声，并未察觉有人靠近。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眸子中透着惊慌失措，一张令他此生难以忘怀的脸映入眼帘，盖尤斯从未见过如此明澈的目光，这少女明艳端庄。很快，少年打起精神佯装镇定地问道：“你是谁？”

少女温和地一笑，轻声说道：

“我叫塞维娅·尤利娅·埃米利……”

“算了！我不在乎你叫什么，总之，这个时间你不该到这里来，赶快回去吧。”

“我睡不着才想来吹吹风的，你是船上的水手吗？”

盖尤斯破涕为笑，心想：“这女孩是无知到怎样的程度，会把他这样身材的人当成水手…”

“我是水手，怎么了？”

“那你刚才是在哭吗？我都不哭鼻子了呢…”

“谁说的，我没有！你听错了，我在这歇一会而已…”盖尤斯倔强的反驳，小心地呵护着自己仅剩的男孩子的自尊。

“噫~脸上分明还挂着泪痕，真是嘴硬啊！他大概是觉得羞耻吧，真是有意思的男孩子呢，比起那些油嘴滑舌贵族子弟强多了，”塞维娅一想起那些坏蛋就十分生气，因为他们总是戏弄她……

盖尤斯刚才很慌张，没来得及好好看清来人，他这才凝神盯着这少女，着紫色帕拉，华丽复杂的边纹，细嫩修长的手……“呵！原来是贵族家的小姐，长得就是一副被惯坏的样子啊！”盖尤斯觉得自己刚才懦弱的样子就这么被撞见，很是丢人，心想接下来怎么搪塞过去，反正这小姐下了船，自己断然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先糊弄过去再说。

不料，塞维娅并没有追问，而是把一个精美的手帕递到他面前，长叹一声“海上的月光真美啊！真想就这么一直待在船上啊！”

盖尤斯犹豫着接过手帕，胡乱地擦了下脸，无意中嗅到属于少女的醉人芳香，神智恍惚了一下，说道：“我可是巴不得想下船呢，你倒好，还想待在这，不过呢，也难怪，你们有钱人上船来是旅行的，不像我，为了生活受罪……”

塞维娅听了这话，不由得看向少年的侧脸，原本俊秀的脸此刻满面愁容，带着一道伤痕的面颊更显疲惫，眉间笼罩着阴云，紧蹙的眉头像是怎么都抚不平，眼睛红红的，有些肿。她带着些许的悲哀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看起来这样阴郁，从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人吗？

塞维娅是和父母双亲一起去了阿尔卑斯行省，搭这船是要回罗马去的，眼看明天就要靠岸下船，今晚自己竟夜不能寐，便出来吹吹海风，没想到甲板上竟还有人，而且是这样一个爱哭鼻子的水手，此行真是有趣呢！

盖尤斯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深吸一口气，想到明天还要早起续命，便开口说道：“我要走了，不像您一样悠闲，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您自己在这慢慢吹风吧。可别掉进海里去！”

“哈哈，如果我掉进海，水手先生会来救我吗？”

“唔……才不会！”

“我相信你一定会！”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你的眼神告诉我水手先生并不坏啊！”

“切，随你怎么想……”说罢，盖尤斯向远处走去。

塞维娅见状，忙大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盖尤斯摆了摆手，“你不必知道……”随即，快步离开了。

塞维娅很不悦地跺了跺脚，“哼！谁稀罕……”很快地回到船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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