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

过年，回到老家，亲戚朋友挨个拜访。最后，到哥哥那儿落脚。客套，寒暄，慢慢新年的喜悦褪去，愁容在眉头蔓延。

原来，侄儿今年虚岁十八了。初中没毕业便早早辍学了，年纪虽不大，可零工先后干过七八份，“工龄”也有三年多了。有个女朋友，谈了两年多，如今双方想着订婚，下喜帖。按照现在村里的习俗，男方要在县城买小区房，还得买一辆车，至于“三金”、礼金那都是标配。县城房子年年涨价，现在已经三千多，买个八十多平的房子差不多三十万，车得十万，加上首饰、礼金、摆酒席，五十万是保守估计，家具和家电，又得十几万。虽然现在买房、买车都能贷款，可六七十万的开销，没有三十万肯定办不了。哥哥、嫂子本来务农，现在在外打工，一年能攒十万就不错了，这还是近几年的行情，之前挣的也少，而且前几年都是自己盖房，哥哥家刚花了十几万盖好新房，现在规则变了，要在县城买房。

我问哥哥，孩子也不大，说十八，其实周岁还不满十七，干嘛这么急着订婚。

哥哥讲，现在村里闺女少，有的家里有房有车孩子也娶不到媳妇。孩子这是谈对象，有两年了，这个要是成不了，以后找不到媳妇怎么办？孩子是有些小，但是先订婚，过两年再结婚，把事儿定下来，变数就不大了。再说，现在女孩儿要价越来越高，今年不定，明年这个数不一定能定下来呢。

虽然这是自由恋爱，可总觉得像一场交易。双方都暗中算计，女方待价而沽，男方尽力压价。最后，交易达成，然而感情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