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灵传说（19）

                                                          堂姐和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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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灵传说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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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王野仿佛从大伙中间消失了，只见他的头低低的，仿佛在数碗里有多少颗米粒。众兄弟也对他毫不关心，比过路的还不如。而“娱乐”二字对于所有人都有重大意义，包括木森那个呆子，包括胖墩这个女子。
“看什么看，没有见过裸女啊！”堂姐发话了，吃饭很重要，而对于血灵山的兄弟，看裸女更重要。
“姐，你小声点，这么多人看着呢！”堂妹面对如此多的赤裸裸的眼神，仿佛人在森林的暗夜中，面对在树林里的狼群。堂妹的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掉，一群男人简直比一群狮子更让人恐怖，惊慌。
“看什么看！！”堂妹猛地拍桌子。
王野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饭也吃得相当慢。
“到底怎么了？？”木森问旁边的胖墩，除了胖墩，他无人可问。他看见了所有的事情，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下辈子肯定是猪。”胖墩看着木森，除了他的眼神，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和猪有关系。
“到底怎么了？！”搞不清楚这个木森是一语双关，还是真的糊涂了。
“因为你这辈子已经是猪了。人不一定有做人的命，但是猪只有做猪。”胖墩说，倒也很理解木森的样子。
“大哥……”王二大大叫，发现了头顶的天窗似的，其实天窗一直在那里。
“王二大，大哥还没有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冯冰说，此时说得相当轻松，仿佛没有经验似的，但其实知情人都知道他有多老练。
“大哥，就是没有说话，我才说话的。慢慢腾腾地，这可不像血灵山的人。”王二大说，迫于无奈，只能暂时举起酒杯。
“王二大，你话外有话啊！”何其能温和地说，突然暴怒：“你他娘的反了啊！血灵山有你主动说话的份儿吗？？你别告诉我你想做大哥！”
“哪敢啊！”王二大瞬间蔫了，说：“我只是觉得大哥不是大哥了，虽然大哥还是大哥。您说说话啊，大哥！”
“先把饭吃着，我有点饿了。”王野说，动作更缓慢了，似乎是死囚在拖延临刑的时间。
“大哥，这样不好吧！”李三友说，学着王野吃饭的样子，慢慢地。
“虽然这样不好，可是大哥已经很好了，因为大哥一直这样不好。你们都知道，好不好！”何其能说。
“到底怎么了，感觉像在吵架！”木森小声对旁边的胖墩说，生怕别人听见。
而此时大厅格外地安静，连筷子的声音都没有。
“这一次你不是猪了。血灵山从未因女人而争吵过，而他们说我不算女人。说我是女生。”胖墩嘴靠在木森的耳朵旁边，说。
“得了，”木森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谁关心你啊，我想知道到底怎么了。我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血灵山，虽然我确实在血灵山。凭我对血灵山的了解，我不是在血灵山。可是我了解的如果不是血灵山，那我又在哪里呢？”
“他娘的，你比我还啰嗦。”胖墩用力给木森的头顶一巴掌。
声响惊动了何其能，他白了胖墩一眼。胖墩瞬间安静了。
“大哥，到底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啊！”钱四错说。胖墩此时才认可了这个名字，他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
“话说大了，纯粹是找死。”胖墩在木森耳边说，差点没控制好自己的音量。
两姐妹坐着，却瑟瑟发抖，比在冷风中抖得还厉害。
“先喝酒吧！血灵山人从来不喝温酒，但是对待人还是应该有点温酒的感觉的。”王野说，抬起碗喝了半碗酒，却没有一个人跟着。
木森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哥——！”众兄弟的喊叫声几乎是一致的，木森还好反应快，假装张了张嘴巴，随大流。
“你们姐妹俩到讲台上去！”王野说，眼神暗示了她们必须这样做，不可能不这样做。
“该我上场了吧！”冯冰激动得连连搓手。
“地都给你弄脏了，二哥！你那双手……”何其能说，心里无缘无故就开始讨厌眼前的两姐妹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原因。
“脏不脏，不要紧，关键是爽！”冯冰的眼里闪烁着光芒。
王野看了冯冰一眼，叫他坐下，坐下来等着，眼神是命令般的感觉。而以前，王野下命令从来都是通过语言，现在似乎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话。
两姐妹坐着不动，过了一会儿，堂姐说：“哥……”
“别叫我哥了，我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哥。那几个死人应该才是你们的哥，那几个绑在木板上的死人。而他们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当然了，你们的下场也是一样的。”王野说，自己却并没有站上讲台。
“求求你了，王野！”两姐妹异口同声。
“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王野恨恨地瞪着两人，真的恨她们似的，然后说：“你们知道我是谁，我说过了！”
两姐妹无奈，赤裸着身体再次站在了讲台上。
“来，众兄弟，我们先喝酒吧，先喝完酒，助助兴！”王野说，先举起了酒碗。
“好！！”一呼百应。
干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木森放下酒碗，靠着胖墩，说。两人的举动越来越亲昵，而血灵山这么多人，居然都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你要死了！”胖墩真想把没有喝完的酒直接泼在木森脸上。但是不想再次被自己的哥哥白一眼。
“谁要死还不一定呢！”木森讨了个没趣。
“她们都要死了。”胖墩用正常音量说，仿佛想借此证明，她和木森还是有距离的。
木森则翻翻白眼，这么大声地说话，不怕别人听见吗？！！
“你们这些……人，说吧，要我们干什么！”堂姐憋住眼泪，说话在声音却是哭腔。
堂妹则站得笔直，走秀模特似的。
“大哥，这次该谁了！我是无所谓的！”冯冰说，意味深长地看着何其能。
“看我干吗，二哥！都跟你说了，我今天有情况，我今天有情况！难不成要我把这话翻译成文言文，你才听得懂吗？！”何其能意味深长地看着冯冰，但是眼神似乎在看那两个女俘虏。
“你懂！我也懂！！大家都懂！！！你为什么心甘情愿地装不懂呢，三弟！我可是真的不懂了。”冯冰说，真想随便抓个人上去，然后马上开始。可是除了三个大哥，其他人没有资格上去，上去就是自寻死路。只有那老四了，虽然没有人承认他是老四，也没有人不承认他是老四。但他还是有可能的。可是何其能既然都有情况了，那木森应该也有情况的。
“怎么越来越慢了，你们！一个人慢了，整群人都跟着慢了。难不成你们齐心到这种程度吗？？”胖墩莫名其妙着急了。
没有人理解她，包括木森。
“大哥，你说吧，是我还是三弟，该你点名了！你都好久没有点名了。”冯冰说，虽然坐着，但是腿在不自觉地用力。
何其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看了胖墩和木森一眼，再一次无奈地摇摇头。
“就让她们跳舞吧，就让她们跳舞得了！”王野说，本来想说：就让她们跳舞得了。可是此时的王野感觉自己并不是这里的大哥了，虽然他一直都是血灵山的大哥。
众兄弟此时不正常地沉默了。
“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人。”胖墩说，听语气像是对木森说的，可是眼睛都没有看木森一眼。
众兄弟此时才正常地沉默了。
“王野，我们不会跳！”堂姐说，理直气壮，“你叫我们干农活还可以。或者你们干脆群奸我们。正如你们说的，我们是迟早要死的。你们就算要奸尸，我们也认了。”
“对！！！”堂妹点点头。
“你们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胖墩莫名其妙火了，何其能莫名其妙地白她一眼。
木森只感觉这两人的莫名其妙有一个相同的原因。
“该你们跳舞了，两位女士，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的。”王野说，摆正了身子正视着两个女人。
“好吧！”堂姐说，然后身体扭动起来，就像流水里的毛线，丝毫和舞蹈不沾关系。堂妹过了一会儿，也跟着这样了。
“连音乐都没有。”木森说。话一出口，才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想起了何其能的那些即兴自编自创的歌曲。
“哥可没有心思唱歌了，猪头！”胖墩说对木森说，尽量小声。
“桌子上有猪头，你要不要，我夹给你一整个。”木森，没有心情看讲台上的表演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把你自己的头砍下来还差不多。你的头应该挺香的。”胖墩说，冷静客观中立，似乎在和木森商讨什么时间洗脚。
木森觉得有点恐怖，不理胖墩了，自顾自看跳舞。
“来，我们再喝一碗吧！”王野的声音忽然粗了很多，整个肺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吐了出来。
“好啊，好！”
所有人都举起酒碗，干了一碗。木森也自觉地举起酒碗。胖墩看着他，他也看着胖墩，两个人的意思是一样的：你为什么举碗！！
此时歌声响起来了。赵一奇在唱，王二大在唱，李三友也在唱，钱四错哼着。但是唱的都不是一首歌。赵一奇唱的是一首儿歌，王二大唱的是一首情歌，李三友唱的是一首民谣，钱四错哼的是古典的曲子。
何其能奇怪地看着四个人，和四个人的目光相对。何其能是奇怪，这些人唱什么歌，而四个人的眼神的意思是：三哥为什么不唱！
而后，王野一直闷头喝酒，饭几乎不吃。
“你该看看的，木森，这样的机会不多的，四哥以前称娱乐为‘死亡前的挣扎’。毕竟每次这样都必须死人的。”胖墩说，同时用眼神和表情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我可不喜欢僵尸。”木森喝喝酒。
“别这么恐怖，好不好！血灵山里只有野兽，没有僵尸！”胖墩把身子往木森旁边挪了挪。
木森用奇怪而又疑惑的眼神看她一眼。
饭继续吃，舞继续跳。
不过那两个女人到底是死了。事情是交给何其能办的，只有他才能办，只有他适合办。而王野没有过问死的方式。
只是死了。
血灵传说(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