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录（10月21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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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经》里讲，"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帝王尚且有一己私心，精于算计，更遑论底下的臣子，为帝为官全都打起了算盘，普罗大众还指望什么好日子呢？千古奸臣严嵩，更多的是在嘉靖的政治哲学里扮演着黑锅的角色，而海瑞等一众清流的任务就是砸烂这口黑锅，找到源头，源头是皇帝，是积弊。但我们不能骂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早期的嘉靖也是很英明神武的，他也为大明朝开创了中兴的局面。

        从嘉靖二十一年“壬寅宫变”开始嘉靖帝就不在上朝，改为练道修玄，名曰“无为而治”。他悟出的政治哲学是“政不由己出”，万稳万当，不如一默，对了，便是皇恩浩荡，君上圣明，错了，那也不是自己的责任。嘉靖帝练道修玄，服丹药，求长生，他是否脱离了政治呢？并没有。大臣们的动向嘉靖心里门儿清，他心思缜密，诡谲，深不可测，他敏锐，多疑，猜忌且不留余地。嘉靖作为明朝第十一任皇帝，深谙驭臣之道，缇骑四出，暗探遍布，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掌控的了的是格局，掌控不了的是人心。嘉靖是孤独的。于天下百姓，有“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也”之说；于臣子，既有严嵩为首的一干悍臣的裹挟，又有海瑞，张居正等清流之士的不认同；于唯一的儿子，裕王是个有理想抱负的储君，其孝可嘉，但其心也异。所以嘉靖帝是孤独的，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可谓是疆域万里，子民百兆，我想说，皇帝也很心累。

        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一则是要掌握火候，注意食材和佐料，不多不少，不过不缺，不紧不慢；二则是强调无为而治，做鱼不可多搅，多搅就易糜易烂。后期的嘉靖将第二条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发生了偏差，此无为非彼无为。嘉靖帝误会了老子，也误会了皇帝这个角色。但即使这样，我们仍然不能说他糊涂。嘉靖帝死时，留两道旨意，一是“将楚王庄田退发百姓诏”，二是“赦免户部主事海瑞”，一个体恤百姓穷苦，一个给大明给儿子留下可用之才。嘉靖死后，那个上奏疏骂了嘉靖，被嘉靖帝披红又抬手放过的海瑞反而哭的最惨，史载“闻讯大恸，尽呕出所饮食，陨绝于地”。严党倒下，嘉靖帝薨。许阶，高拱，张居正，海瑞等人被委以重任，至此，这片遮在大明朝上方的严丝合缝儿的阴云总算是照进了光亮。

        好坏真的或者说曾经有过那么明确的一条界线吗？严嵩是坏人，是奸臣，是佞臣，这是历史给他的定位。是，他权倾皇室，祸国殃民，败坏朝纲，窃权罔利，但他留有诸多的名篇诗作，他书法造诣极高，他极大的推动了明朝的手工业纺织业的发展。海瑞是直臣，是清官，是万众敬仰的“海青天”。但我要说他太唯心，太刚硬，他是清官，但他不是个称职的或者说可靠的官儿。他一生也三度娶妻，两度休妻，另有小妾二人。甚至有“瑞已耄，而妻方艾”之说，在当时这事儿虽不稀奇，但也绝不光彩，况且清官海瑞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三妻四妾，恐怕也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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