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st/June/'17 - 看姥姥

今天凌晨一点多就睡醒了,吃了点东西,就再没睡下。三点多的时候稍微躺了一会儿,到五点就出门了。和妈约好在百万庄车站会合,一起去凤凰岭那边的敬老院看望姥姥。

妈带了很多吃的,还有准备好的药。路上我们坐了两趟车。每趟都很远。在颐和园换车后,还要再坐将近一个小时才到。比较幸运的是我们都有座位。三环往外就越来越不像北京。从颐和园再往外走就和我心目中的北京完全是两个概念了。这点和温哥华不同,除了几个吸毒成瘾患者聚集地外,大多面貌类似。那里虽然比不了北京三环之内,但各处都几本维持在不错的水平。这让我明白,我对北京的印象局限在了它最优秀的片面之处。整体拉平之后,不得不说温哥华还是综合水平略高。不过温哥华政府怠政民风懒惰也是事实。

将近两个小时后,我们到了双缘敬老院。这里已经是一个村级地区,所以没什么设施可言。双缘敬老院就是这里的几排房子,基本就是农村盖的房子的水平。这里都是老人,进来很压抑,有神智不清的,也有不能动的,一切都感觉很死气沉沉。可能是我没接触过这类人群,这次经历倒是给我上了一课。妈娴熟地找到电梯,带我上二楼,姥姥在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双人房里。不过她一人独住这间屋子,她不习惯和别人合住。我进门和她打招呼,她根本没认出我,这稍微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她最少还能认出个人来。妈妈随后进来跟她说明,最后她勉强说出我的名字来。这和我多年前去苏州时的经历有所不同。那时她还能认出我是谁。人毕竟越来越老,这也是很难免的事情。妈把给她带的很多吃的掏出来,我一看有零食和水果。怪不得我们的小推车这么沉,我想如果是妈一个人来,这样的跋涉一定是非常消耗体力精力的。但不经意间我听姥姥说她有不少东西都给别人吃了,这让我不大高兴,因为这事妈费很大劲帮她带来的,这让我觉得浪费了我们的感情。我劝妈以后不要再背这么多东西来,捎带一点,以表心意即可。因为姥姥这岁数,其实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了。妈开始分药,让姥姥带我在这个敬老院里走走,给我介绍一下。姥姥的腿教倒还算灵活,相对于一个九十岁的人,这已经很不错了。虽然现在拄了一根拐棍,但我看她走路的姿态还是挺稳的。

她带我看了几个念经的房间,然后就到了楼下的操场,其实这里也就这些东西。我们在门口的长凳上坐了下来。跟她的对话还是很重复,这和之前在苏州是一样的,她的脑子在那时已经不太行了,只是这次连我是谁也快搞不清了。她说了很多人的名字,来回来去地倒腾,总也对不上号,我在多次对话后,基本可以确定她其实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有时候能把我的名字说出来,但一会儿又对到别的名字上去了。这里的老人在九点钟在操场集合做操。她没有做,而是在大家做操的时候,和我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妈正和姥姥的护工阿姨聊天,她已经分好了药,在等我们回来。我们进屋后,姥姥还是在重复着各种对话,但基本都是对不上号的那种。我的确很累,我相信妈更累。我听吗说如果我不在的话她要待到中午十二点才走,而这期间和脑子不灵的姥姥对话一直都是驴唇不对马嘴,重复又重复。我不明白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在我看来这是没有意义的。和姥姥对话时妈是很费劲的,解释来去还要抬高声音,可姥姥其实是不明白的。我看情况一直是这样,就拉着妈提前走了,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多小时。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再待下去不得休息反而继续无意义的消耗,我觉得实在不值得。我们于是和姥姥做了短暂的告别,我估计下次我来时,姥姥甚至不会知道我这次已经来过。今天的流程到那时会在重复一遍。

出了敬老院我给妈提了几条建议。第一以后少带些吃的,我们买的东西都很好很贵,姥姥送出去就浪费了。而且背这么远的路程实在辛苦,这又是枉费我们的心意。第二以后考虑减小老这里的频率。我听吗说一开始她十几天就来一次,后来身体扛不住才改成一月一次。我今天看到姥姥已经脑子不行,我建议妈一个半月或两个月来一次。因为她其实也不知道我们来过。责任上我们的付出已经到位了。我这个姥姥对我妈的摧残是尽人皆知的,而在她老去时,妈还能如此费心照料,实属难能可贵。妈不念佛可比那些假念的人好太多了,她是我的榜样和骄傲。第三我建议她以后打车到颐和园,从颐和园那里再坐远途公交,这样能节省一些精力。我们坐远途车回到颐和园后,我用手机订了出租车,带妈一起完成最后的一段路,我觉得这是我能做的一点小事,让她不要再那么累。

中午十一点我们到了建设部大院,爸正准备叫餐,见我们到家很惊讶怎么这么早。我解释了来龙去脉,然后一起叫了餐。爷爷中午有自己的专用餐,我和爸妈一起吃了午饭。我疲惫不堪,饭后回月坛休息,一觉睡到傍晚。起来时回想之前的一些事情,越发体会到妈为家里这两位老人奔波服侍的不易。我还听吗说到景仁舅的一些事情,结合我对景仁建华以及汪威付丽的认识,我确定他们是不义之人。景仁舅愧对其仁字。我想我对中国的留恋是片面的。如果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给我的失望大于留恋,那么决定去留倒也简单了。我在想让爸妈和我一起去加拿大,远离那些大不义之人,安静地享受晚年。如果他们不愿离开,我也可以回来,从而承担起保护他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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