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聋,看不到下一场屠杀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残忍的生物,也是最无情的屠杀者。我也不能除外,我虽不曾手拿利器去结束任何一个生物的生命,但我也不止一次的去和屠杀者分一杯羹!

2016年7月31日,这一天不是某一个值得纪念或庆祝的日子,它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月的结束而对一头羊来说,是末日,是再也不能驰骋草原的世界末日!

2016年7月27日,这一天它还是无忧无虑行走在公路上的迷茫羊,难辨方向的它依然高昂头颅,扫视着四方,是的,不管它怎样表现的像一个迷路的旅行僧,在一个老头经过它身旁时,在老头眼里它就是一个无人认领的遗失物,是一个可以随意拾捡的大便宜,是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猎物,这一天,是老头“收获”颇丰的一天。

赶着牛车,吹着口哨,这难掩的得意真是言于表啊,可是回到村里却不能像往常卖完玉米一样向村里的人炫耀,因为他知道,他如果这样在村口喊一声“来啊,看啊,看我今天拉回了什么”这就意味着他替别人挂了失,这种事在村里,只要是你想占的便宜让别人看到了,不用想,这便宜多半儿是废了,因为人类奇怪的心理会很积极的帮你找失主而不是为你庆贺。所以他选择了“默默无闻”,回到家里,这不能炫耀的感觉让他感到心里一阵憋闷,越想越要说出来,越想越不能再忍下去,村里人是谁都不能说了,就连隔壁平常总是关照自己的老二婶也不能说,思来想去,他给自己远嫁另一个村的闺女打了电话,一阵吹嘘炫耀,满足荣誉感后,他让女婿上来把这只羊拉走,因为他知道这个口福他是享不了喽,女儿是他唯一的挂念,给她,值!这一刻老头的价值观好像突然得到了升华。

女婿还是很“孝顺”听话的,第二天便开着车来拉了,到老丈人家里寒暄几句,说着工作忙的结束语……就这样这头羊的命运就上路了!被关在后备箱里的它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显得很平静,没有多挣扎,是啊,也难怪,四肢上一圈圈亚麻色的绳索已经在对他叫嚣着“挣扎无用,不如认命”!

经过俩三个小时的颠簸,它终于来到了另一个村子,这在它看来也算是环游了“世界”了,被“安排”在VIP客房的它显得很孤独,偌大的房间只有它一个人居住,有服务生会时不时的来帮它刷着存在感,一天三餐的正常供应,它仔细一想确实比流浪的生活好多了,虽然有些食物不是那么合胃口,可是比起自己觅食还是好很多的,就这样,它也就从好奇,害怕,孤独慢慢的向习惯,安逸,享受过渡了。

这样VIP的待遇一直延续到今天,这一天早上下了大雨,所以女婿的工作停了,也就回来准备着一场盛宴。它的生活还是那样悠哉,死亡的号角声似乎没有传到它的耳朵里, 它依然嘴里嚼着玉米杆味道的“口香糖”乐不思蜀,满院子都能听到他TI-TA-TI-TA的走路声,这声音有点高傲!女婿向父亲要来了早上磨好的刀,叫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到羊圈里将它抬到了巷子里,当看到那被磨得反光的屠刀时它意识到,这一刻,它完蛋了,来不及回首这短暂的羊生,仅用一声哀嚎便与这世界算是道别了。

男人们拿着刀子在它的身上肆意分割,它感觉不到,女人们拿着铁盆接着它的血,脸上笑着说着要做血肠,撒上葱花,浇点盐水会如何如何美味,旁边的男人说着最近这羊的行情怎么怎么不景气,昨天不忍屠杀它极力想将它兑换成人民币的老妇人也正端着一盘它的心肝肺往屋里走去,我不敢走出屋子去瞧上它一眼,我怕看到它被挂在墙头的头颅,正在汇入雨水中的温热血液以及正在被剃下来的羊皮,还有已经看不到勒痕的四肢……

对于这一场屠杀,我能说什么,羊能说什么,屠夫又能说什么,谁都知道这不是第一场也不是最后一场,可是肯定会有人期待下一场,而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也造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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