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悼

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

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

《旧约.传道书.第三章》

这是郑圣勋老师《哀悼有时》的序,读这篇文章开始,我慢慢了解抑郁症,了解到抑郁是来自于内心的一种失落。当然,关于忧郁的文化政治,这只是圣勋老师研究的一部分,两性文化、纪录片等影像文化,美学研究都是他涉及的领域。

第一次上他的课,是研一开的专业英语,小作业被老师说写得优秀,问愿不愿意在班上跟大家分享,我笑说还是不要了,老师严肃的点头,很认可的样子。读研以后很少写到内心活动,极少带感情的去写一篇正式文章,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记得,那篇文章,他要我们写自己最难过的一件事,题目叫做《mourning remains》。

有时因为他有事要临时调课,下次来的时候总会记得给我们带巧克力什么的,郑老师肤色是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很腼腆,也很可爱,他会不好意思的说,某某同学你愿意说一下你的想法吗?

课间在二教外面溜达,他总站在一边抽烟,有时跟他聊天,问他台湾的妹子是不是都很可爱,他问我是不是张震岳的歌听太多了,然后露出雪白牙齿灿烂地笑开,狡黠地反问我,你觉得自己不可爱吗?

圣勋老师爱穿花衬衫,大短裤,或是黑色的紧身运动衫,个子高高的气质洒脱所以总能穿出很随意很自由的感觉,但他会忧伤的跟我们说,学院领导经常跟他说这么穿不好,他不能理解。当然,我更不能理解,或许大陆的高校跟台湾有很多不一样,但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下次上课,照例背着大水壶,穿一双拖鞋溜进教室。

其实,在这之前,哪怕读过很多渡边淳一他们关于死亡美学的东西,譬如他们认为死亡不是一种结束,而是一种生命的形式,死亡是崇高的。我却并没有真正体会。只能说自己太过世俗吧。但对于一个忧郁、敏感又崇尚自由的老师来说,或许这个世界并不真正适合他吧,太多束缚了。

还记得上学期给他做助教结束的时候,有次他给我打了一个好长的电话,电话里他问到我将来毕业想做什么,我说还没想好,他说,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去找实习做做,新媒体、公关之类的工作都太适合你,学校程序很多很繁杂,你要去外地实习或许导师也不允许,但人有的时候该为自己多想想,毕竟,离开这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没想太多,可谁知这竟然是最后一次通话。

现在的我,还没有找实习,也还有很多迷茫、纷扰,可想到他,我会记得他对我的期待,他告诉我有时候可以忽视这些条条框框,人要学会向着自己喜欢的样子去活。两年研究生走下来,我遇到了太多的挫折、坎坷,甚至总是对自己失去信心,可我想起他的时候,回想起他的微笑,世界仿佛多了一点美好,这个世界很大,大到形形色色的人可以在其中开拓自己的一方天地;这个世界也很小,有时候,容不下一颗敏感的心。

“如果一再击垮我的忧郁,如果我所经历的荒芜,不能够让我对痛苦的人有更多的感受与同理心,那么,我所经历的一切,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圣勋老师的话做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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