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饮》:来去海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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碣石&海

冷饮,冷饮,默默重复念这个歌名。

想起本地话:龙眼。觉得它们的发音好接近,如果你也觉得,也许我们是同乡。


关于家乡,我喜欢叫它大碣石,其实它不大。

也有朋友,喜欢叫它小碣石。


以前上学的时候,读到曹操的《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心里想着:虽然此碣石非彼碣石,但好歹在历史上同了个名。

以后介绍自己的家乡,可以说我来自碣石,曹操的“东临碣石”的碣石。

装了一把。


碣石,隶属广东汕尾市。

古称“石桥盐场”、“老苏城”“碣石卫”,除了最后一个“碣石卫”本地人还多多少少有人知道之外,估计前两个大家都是通过百度才知道的。

实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跟值得记住之处。

百度还说,碣石镇远有东沙群岛,然而只是大陆行政归属,实际是台军控制区。

相当于说,你爸爸有一张信用卡,结果这张卡却是你在刷。

古称“石桥盐场”、“老苏城”“碣石卫”,汕尾市四大名镇之一,位于广东省汕尾市陆丰南部碣石湾畔,离东海镇仅有30.4公里,海湾对岸即是汕尾市城区,与香港仅隔115海里,距深圳经济特区239.2公里,距潮汕机场仅需161.3公里,离深汕高速仅23公里;境内按传统分为(原)碣北乡、碣石城、碣南半岛三片地区,且远有东沙群岛(大陆行政归属碣石,实际为台军控制区)

碣石,在本地人眼中,一样是分为三部分。

但我们说是碣北、碣石、碣南(也叫碣南半岛)。

碣北,碣南分别是整个碣石镇的两头,碣石就是镇中心。

不是很清楚碣北是不是还有其他昵称,但碣南也会被人叫做“过海那边”。

知道该称呼正是我大学期间回家的时候,大巴回到了镇上还要搭摩托车回家。

我说出地名的时候,师傅恍然大悟说:哦,过海那边。


回到家特意问了下家人,奶奶说这是因为地理位置:

从镇上到碣南,需要经过一座桥。


桥下是海,有时候可以看到潮落的景象:

看上去松松塌塌的海泥,海水浅浅地附在上边

夕阳西下洒落的余晖,使得这片无法落脚的海滩闪着粼粼水光。

开车过桥的时候,往往风大。

还能闻到空气中海的味道,略带海水的咸味,却不腥。


要过一片海,才能到碣南,所以叫过海。




早上醒来,惯例一般顺手刷了下朋友圈。

鉴于朋友圈的尿性:

当一个文章、一首歌、一个图片重复出现的时候

就意味着肯定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冷饮》,就是这样被我点开的。

想着无非是一首歌,听听何妨。

却不料,这是一首家乡人用家乡话唱的家乡歌。

很小众,因为听众只有我们本地人。

我们的祖先多源于潮汕跟闽南地区,所以我们说的话被称为“福佬话”。

它与闽南语跟潮汕话相通,一脉相承而来却非同脉。


嗯,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镇,拥有30万的人口(百度说的)。

也拥有自己的语言文化跟自己的人情习俗:

过年玄武山烟雾袅袅的香火

农历七月各个村庄的七月半节目

妈祖圣诞时候轰轰烈烈的闹热...



开只摩托车 穿双夹胖鞋拖

身穿短裤嘎衬衫 落海就要扒赤脚

来 去 海 列

来去海列 来去

来 去 海 列

快咯

长在沿海城市的我们,生于斯长于斯,大海就是我们玩耍的乐园。

我们小时候的大碣石,还没有所谓的儿童游乐设施。

没有跷跷板,没有儿童滑梯,没有转马,没有过山车。

好像,现在还是没有过山车吧。

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海,免费观光,免费游泳,免费抓鱼捕虾...


去海边,就是要拖鞋出门。

去一趟海边,沙滩会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裤脚裙摆会残留海水风干后的盐渍;拖鞋皮鞋凉鞋都会偷藏一把细细的海沙...


回忆童年,全是海:

带着一串萝卜头,在海沙池里玩,趁老爷爷不注意就跑下楼梯去踏浪

手牵着手,排排队,喊着:一二三,跳;


说好去海边走走不下水,穿了鞋子再三保证,回到家总是被妈妈发现一袜子的海沙

然后还得骗着妈妈说只是在海边走着走着湿了脚湿了鞋,没有下去玩海水;


凌晨五点多出门爬小山坡绕近路,到了海边看到满沙滩横行的螃蟹

你往前一步,它们往后退十步,场面浩浩浩荡荡;


也有过安安静静看海的时候,选了个大石头,坐在上面吹着海风看海浪

静坐许久,海水涨潮,才挽着裤脚下了石头踩着海水上岸;

.......


关于家乡,我知道的其实比你们都少。

我分不清所谓的一房二房三房四房是什么意思。

但我清楚我有几个兄弟姐妹,生日几时,他们小时候有多可爱跟多可笑。


我不知道整个镇最好吃的豆花在哪里,最好吃的烧烤摊在哪里,最好吃的炒粿条是哪家。

但我知道妈妈煮的饭菜最香,且世上仅有,无可复制。


我也不知道整个碣石镇有多大,界限在哪里,百度只告诉了我一个数字。

我只知道在外归乡,看到那块在大马路的写着“碣石”两个大字的石头,就意味着我已回到故乡。这里,有爸妈,有家。



后记:

早上听完歌,也看到了歌词。

想起高中的时候,看过的文章,大意就是你们在外漂流奋斗工作,而我愿意回到碣石,放假叫上三五好友吃饭,过年就带上小孩去要红包,过着吃饱敲茶的日子。

当时也是十分神往,觉得长大之后回来过这样的小生活也不错。

时过境迁,多年后我依旧跑到北上广一线城市。住,有所处;心,居无定所。

可我知道,也真的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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