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其实我不坏

火车缓缓启动后,我打电话说,“火车开了,我找到了座位”。“哼”,我边扣电话,边对自己冷笑。你个傻叉又成功的“骗”了你老爹一次。为了不让他老人家担心,我编了谎言。

车箱里的臭脚味如果能换成重量来计算的话,绝对能把车内的人都给压死。我瞪着脱鞋的人,心里却砰砰跳,生怕他睁开眼,揍我一顿。

就我这胆量也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用双眼发表一下我愤怒的情绪。

我坐是绿皮车,除了脏、乱、臭,还有人多。它目前是新中国内服役时间最长、跑的最慢的“功臣”,它承载过多少名乘客的归家梦,学子梦,游子梦?梦没醒,还在继续,仍旧奔跑在徐州到哈尔滨的路线上。

可即使它承载过再多的梦,也避免不了,我内心对它的咒骂,这鬼热的天气,在它的肚皮里,如同穿着衣服蒸桑拿,身上的那汗啊,一直淌个没完,衣服完全贴在了前胸后背上,我用手轻轻的一扯衣角,“呲”的一声皮肤和衣服分开了,身上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车肚子里人太多,我躲在了一个旮旯里站着,仍旧是胸贴着胸,腚靠着腚。我想如果不是铁皮结实,估计屁股都得在外面透透风。

车就这样哐哐的往前开着,我背着我的双肩包,拖着行李箱,僵硬的站着。心里想,我考上的这所大学是不是如我在电脑里看的那样,风景那么秀丽,美女成群。网上还有人留言说,他们的这所破学校其实是美女最多的地方。

不错,就冲着美女,我打算第一年在不落下学习的情况,先谈场恋爱再说,高中生活太压抑,大学里我要彻底的放松一下自己。我自娱自乐开心的做着美梦,腿早已经没有了知觉。

并不是腿瘸了,是站立时间长,腿上的感觉没有了。我缓缓腿,让血液流通流通,总不能在旅途未至,先把自己变成个瘸子吧。

车里面的年轻人很多,有几个河南口音的小伙子,有座。在那一边说话,一边看窗外,我一向感觉河南人骗子多,有意疏远他们。其实疏远也就是心里疏远,人挤人的地方还能远哪里去呢,他们就在我身边,我站着他们坐着,好几次他们也让过我几次座,让我歇歇脚。

我真为开始对他们的贬低而自责。河南人也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啊,也有好人。

我坐在了河南小伙子让给我的座位上,心里暗暗的佩服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就是两千公里外的哈尔滨,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站着坐火车。心里五味杂谈,呆呆的看着窗外,身上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伙子应该是站累了,盯着我,心里肯定在骂:“这个憨货,给他让座,竟然不起来了。”

我是什么人,从小就被爷爷奶奶称赞成“有眼色”的人。还能看不出你心里的这点小九九。

“你坐吧,谢谢你。”说完,还没等我的屁股完全离开座位,河南的小伙子就把腚放了下来。看来是恨透我了,估计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给我第二次机会。

休息完,瞬间像打满了鸡血,浑身发热。在我镇定后,我发现造成我精神百倍,浑身发热的不是我休憩片刻,身体所带来的力量。

是眼,确切的说是眼前的这位美女带来的。性感的身材,前凸后翘的身段,偶尔挪一下脚步,颤颤跳动的让人臆想连篇黑色的低胸衬衣。

这打扮怎能让我这个青春期已经发育完的青年受的了?我把双肩包放了下来,双手提着放在身前,主要目的是避免我生理反应而造成尴尬。

只用此种办法还不行,我掏出我的诺基亚手机,用打电话的方式转移注意力。我播出了一串熟悉的号码,接电话的是我高中的死党瓜皮。瓜皮不是他的真名,是因为他心太花,就给他起了个绰号西瓜皮,我都是简称他“瓜皮”。

“你个贱人,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啊?”没等我说话,他就在那头骂上了。 “切,我只是试一试,你还活着不”,我笑着回击他。 “你怎么样了,到哈尔滨了吗?”

这货这么快就步入正题了,按照以前惯例,我俩十句话里,得有八句是瞎侃的,剩下两句,除了一句“挂了”,就是叙述打电话的主题。 他这么快步入正题,肯定是想提前结束谈话。

我刚要告诉他,刚过山海关,还没进入东三省,这货就把电话挂了。“准又是在泡妞。”我猜。

挂了电话不到半分钟,短信来了,写到“她烦了,嫌弃我不陪着说话了。” 我猜的没错,又在陪“婆娘”。瓜皮这货脑袋瓜子机灵,要不是整天谈恋爱,也不至于一口气上了三个高三。 在上第二个高三时,遇到了我。因为频率相同,成了死党。

他说:“要不是你陪我复读第三个高三,我真想辍学,把你师妹娶了回家生孩子去。” 我说:“你就是笑话我也复读呗,我看你还得再复读一年,娶你大学毕业的高一同学吧。”

他愤恨地说:“老子,明年绝对不复读,今年要好好学习。” 他一天发誓的次数,比正常做的事都多,对于他发的誓,我全都当“屁”一样听。

每当他发誓,我都告诉他,别再发了,要是真灵的话,你的尸骨早在九泉之下啦。

我正在回忆我和瓜皮的故事时,车停了,车站报名是,沈阳到了。怪不得车厢温度降了,原来车子已经进入东北了。

沈阳站刚到,从车厢大约中部位置,传出来一阵叫骂声,本就寂寞无聊的乘客,似乎找到了兴奋点,都纷纷的把目光投向了,发出叫骂声的中年妇女。

绿皮车车票便宜,车里坐着的大部分是北上打工的农民,还有就是我们这些穷酸学生。中年妇女肯定也是个打工者,头顶的行李架上放着她装被子的塑料袋子,塑料袋子还是农民种地,施肥用过的。

她像是受了很大冤屈,跟对面相坐的人正诉苦水:“你看看,花了十块钱,竟然买了一块面疙瘩。” 坐她对面的人,接过中年妇女递过来的“面疙瘩”,嘴里发出“滋滋”声,说道:“你说这人怎么这么能呢,竟然用面做出了只烧鸡。”

和中年妇女坐一块的男子接着茬说:“你看,这面疙瘩捏得还真像,用油一炸还真不容易发觉。” 围在中年妇女身边的人都在左一言右一语地议论着面做的烧鸡,中年妇女开始在那自责:“唉,要不是我贪便宜也不会买,要是买了后直接打开吃,也能发现,谁知道他们这么黑心,做得这么像,包装得这么好呢。”

周围的人看的多,议论的多,劝的少。我也是第一次见面做的烧鸡,而且做的还惟妙惟肖。车站骗人的把戏真多,贪小便宜吃大亏,我暗暗地告诫自己。车子在沈阳停站大约二十分钟,随着车子的缓缓启动,车厢内只剩下哐哐的车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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