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剑(九)

玄妙观内寻玄妙

飞仙峰上看飞仙


一干洋人惊得目瞪口呆,挢舌不下,料不到这不起眼的中国人有如此魔法。

法英叫那中国船员让人提来海水,泼在海盗身上。

须臾,只见冰渐融化,海盗个个委扽於地,脸青面白。更有甚者己掩掩一息,撒手西去。

法英暗叫罪过,双手合十连念阿弥陀佛。

郑方好半响才勉强站起身来,法英上前说道:"施主,走吧。行善积德,行侠仗义,才是江湖本分,否则空负一身本领。”

郑方满眼怨毒,又无可奈何,灰溜溜的带领余盗下船走了。

法英望着船帆远去,心中暗暗告诫以后用九阴掌慎之要慎。

红凌儿来在他的身边,摇了摇他的手臂,说:"法英哥,你在发啥呆,本就不该放他们走,难道又让他们去害人!"

法英回头笑了笑,道:"凌儿,得绕人处且绕人。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红凌儿撇了撇嘴,做个怪相。

由此,洋人把法英视为天人,毕恭毕敬。

三怪和司徒酼自法英三人走后苦苦等待,一晃草长鹰飞,河流解冻,岸柳吐绿,早又是春风荡漾,法英三人还是毫无音讯。

三怪内伤己然痊愈,在延庆观中也访得一疯道人曾与和尚秀才拉扯之事,但寻遍了开封城内外道观寺庙,也不见疯道人的踪影。

三怪甚是焦躁,常常买醉酒肆,把神仙教骂了个祖宗十八代。司徒酼只有一傍宽解:"吉人自有天相,三兄无须烦恼。”

离四月十四神仙教的英雄大会己然不远,三怪四人商议再寻找几天,无论结果如何,当即奔赴西域。

这一日,司徒酼在市井遇见了疯道人,白发苍苍,道袍破烂。他上前询问法英三人之事,他却颠颠倒倒,嘴中念道:"道之道,非常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虽是道德经中的经文,由他口中念出,却让司徒酼大惑不解。

司徒酼从傍打听,他是城外玄妙观的道士。

无奈,回到旅店和三怪一说,决定去一趟玄妙观,以解心中之惑。

这一日,阳春天气。开封城的公子哥儿,官宦眷属小姐纷纷出城踏青。只见蜂飞蝶舞,甚是热闹。

三怪一干人出得城来,好不容易在城北一片树林中找到玄妙观。

只见道观不甚大,不知那朝那代所建,己然年久失修,破败不堪,萧瑟凋敝。藏在荒草疏林之中,更显苍凉。

石阶长着些许青苔,山门门楣倾斜,阳光透过树枝斑斑驳驳洒在观前。一白发老道坐在石阶之上,晒着太阳,正在打瞌睡。

司徒酼当先上前,轻轻呼唤:"道长,道长……"尔后又抱拳说道:"道长请了,扰了你的清梦,实在抱歉。"

良久,疯道人半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众人,迷迷糊糊的问道:"各位……尊客,是要……捉鬼,还是打樵?"

司徒酼笑了笑,说:"敢问一下道长,在延庆观道长把小和尚和秀才引到了何处?"

疯道人长长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

"什么和尚秀才的,老道稀里糊涂,不甚明白。"

一傍的三怪早己按奈不住,大怪厉声道:"牛鼻子,何须装疯卖傻。人是你引走,你还脱得了干系?”

其余二怪也异口同声:"人是你引走,你还脱得了干系?"

疯道人嘻嘻傻笑:"有趣,他有脚?老道有脚?好个有趣,有趣之极……”转身蹩趔着向观内走去。

三怪大怒,抬步追了上去。

疯道人跚蹣前行,三怪急急怒追,相距二丈许,却追赶不上。三怪怒气更盛,却也惕然心惊。

进山门,转过灵官殿,过天尊殿,四御殿,疯道人己不见踪影。

三怪气得咬牙切齿,呀呀怒吼。

一干人满观寻找,疯道人好似凭空消失。心知这道观定有古怪,却又不知古怪何在。

回到灵官殿,只见王灵官身披金甲,手执金鞭,三目怒睁。好似把他们视成了妖魔鬼怪,更激起三怪无名火起,就要放火烧这道观。

司徒酼急忙拦住,苦苦劝说,这才气冲冲离观而去。

回到旅舍,三怪四人来在马市,挑选了四匹良驹,恨恨的杨鞭离开了开封城。

船到厦门港,这里地辟东南,早春二月己炎炎热气。

法英二人告别商船,欲弃舟登陆。一船洋人很有些不舍,船长送了他们一些银俩,答谢击退海盗之功,以资盘缠,然后才挥手告别。

厦门别称鹭岛,以前是个渔村,明洪武二十年始筑建厦门城。清顺治七年郑成功兵驻厦门,康熙二年十月,清军攻克厦门,二十三年设厦门兵备道。

这里百姓多以渔业为生,民风质朴。

法英二人来在最热闹的古老宫庙"万寿宫"附近,在成衣铺买了衣帽,并找剃头匠修整了头发,然后到马市选了两匹好马。

厦门距西域近万里之遥,法英不敢懈怠,略加整理,即策马飞驰上了官道。

披星戴月,饥攴渴饮。不断的换乘坐骑,离四月十四还有两天功夫,法英二人终於赶到了飞仙峰脚下。

只见山势高耸挺拔,群峰积雪覆盖,直挿云端。山腰云雾缭绕,如诗如幻。

一路上山,羊腸小道勾连曲折,九折百回。举目四望,翠林满目,山峦起伏。

山道之间鸾铃叮当,无论策马而行,还是徒步上山者,均是提刀背剑。有纠纠大汉,有鹤发老者,和尚道士尼姑,女子书生少年,不一而足。

一看即知,均是赴飞仙峰英雄会的江湖人物。

法英和红凌儿己然乔装易容,不甫引起江湖人物注目,为闯王藏宝纠缠不休。

法英身穿宝蓝长衫,爪皮小帽,脑后一条猪尾巴小辫,唇上一撮胡子,背负用蓝布包裏的闯王剑。平平庸庸,好似那家武馆的小徒弟。

红凌儿一袭红衣,身材妙曼,但一看面孔,粗眉大眼,鼻孔朝天,皮粗面黄,丑陋不堪。

红凌儿漂了一眼道上人物,低声说:"不知爹爹会不会来。”

"你这般丑陋,你爹来了也认不出来。要担心,就担心嫁不出去啰。”法英一脸坏笑。

"你坏透了,找打……”

二人一路说笑,不觉己登峰顶。

峰顶甚是开阔,苍松斗妍,一条青石甬道直达一座高大石排坊前,上方刻着"飞仙峰"三字。

进得石排坊,只见房舍依山而建,高低错落,别致有序。

早有一些迎宾小道士安置来客食宿,人头躜动,甚是热闹。

法英和红凌儿排开众人,转过排坊来在岩涯之前,俯瞰群山,只见峰峦矗拥,叠障层层,山川灵秀,造化万千。

湛蓝碧空,彩云飘逸,极目远方,隐隐有黄沙漫漫。

二人方沉醉於如画美景之中,背后传来一人赞誉:

"二位好情趣,真雅人也!”

回头一看,一白衣秀士,丰神俊雅,手握折扇,迎风翩翩而立,正笑呤呤望着二人。

法英忙回身施礼,说道:"谢过兄台谬赞,我二人只不过看山川秀丽,玩赏而己,那知其中雅趣。”

"二位气度不俗,身负长剑,英雄会定有奇技在身,一展平生。”

"惭愧,惭愧。英雄会乃武林盛宴,高手如云,不来则可惜,开开眼界而己。”

"学生林俊杰,天津人氐,与二位萍水相逢,莫大之幸也。”

"兄台过谦了,在下兄妹二人,莫名,莫妙。”

"雪公子,雪公子,你嘛跑到这里来了,叫嘛好找。"正叙谈之间,一条黑大汉叫嗓着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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