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4.26

“这几年,我们就选择了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因为以前我觉得,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也许靠杂文,也许靠勇气,也许靠争论,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更多可能是靠科学靠商业,因为科学让社会进步,让信息通畅,而商业,能够给科学最好的支撑。一个尊重商业的社会,是不会倒退到哪里去的。一个尊重市场的国家,是不会太差的。尊重科技和商业,尊重教育和文化,这世界是一定会进步的。”

一场4月13号的发布会,有多少人摇头不解,有多少人恍然大悟。

从赛车手,到退学作家,到新锐导演,打假,愤青,公知,杂文,无数标签贴于他身上。我们生产自己心目中的韩寒,我们消费自己创造出来的韩寒,最终我们打倒站在台上的那个韩寒。韩寒是变了,因为人是会变的,他让我意识到世界在变。人们之所以愤慨与不解,只是因为他和我们过去心中的那个韩寒,那个自己想成为却最终没能成为的人越来越远。可是每个人都在长大,每个人都在不断的重塑和打磨自己的三观。

所以,这一天,许多人和自己的偶像告别,许多人和心目中自己告别。

我在高三的时候也曾如饥似渴的读完一本又一本韩寒的书,不是为了议论文多点论据,而是想要通过他学会自己思考,自己判断。我不大记得当时“韩三篇”的热潮,只记得当时《后会无期》,我发现其实他只是在不断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渐渐走进这个圈子,沾染上资本和金钱让他不可避免的做出了些改变,来适应这个圈子,适应这个世界。然而,文学和金钱不是对立面。诗人要写诗,诗人也要赚钱。

“你想挥舞起大宝剑去改变这个世界,可是大宝剑不需要钱吗?”

我曾以为韩寒是一个体制外的人,后来我才发现,他是一个体制内的人,只是他不断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又同时做着许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以便去影响这个体制,动摇这个体制,使其变得更好。

不要老觉得韩寒幼稚,幼稚的其实是我们自己。

我也曾想做一个体制外的人,然而韩寒不能,我也不能。我写论文,谈大学生的迷茫,我说大学是一个体制内的人第一次有着机会去拥有独立思考权利的平台,所谓当今大学生的精神追求,实际是不断重塑并完善三观,追寻自我价值所在的过程。然而这太晚了,是真的太晚了。只有极少极少地人真正的有机会在小时候,即学会独立思考,自己想要什么,并立刻上路。而很遗憾,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说迷茫,仅仅只是因为我自己迷茫。小时候,人们问我长大后想做什么,我说想做赛车手。长大后,人们问我想做什么,我无言。我并非意在讽刺自己来到此处的选择是错误的,恰恰相反,在有限的条件下,来到此处已是我最好的选择。

然而我仍觉置身于异群之中,时刻感觉到自己思想上的不合群。我见过融于体制之内,每天有目的性的努力向上走的人,也见过没有目的随大流,每天只是完成任务的人。然而他们看起来都过的比我好,也即是说,我仅仅只是过的比那些每天虚度光阴,放弃自己的人,好一点而已。

我有时甚至在想,究竟是哪里错了,为什么错的这么离谱?

我时常以徐先生对于“安身立命”之见解来鞭策我自己,而我在今天才真正明白,何谓“安生且不易,立命何其难?”我仅仅只是一名被黏驻在体制内,内心不甘而想拼命往外逃的人罢了。

我写杂文,为脑袋里不成形的思想构筑血肉,使其呈现于纸上,然而直到今天仍未真正实现过。思想如同牡蛎吸附在岩石上一般顽固地附着在我大脑的最深处,灰色的外壳时常与岩石融为一体,我每天为了找到他们,费尽心思却毫无进展。偶尔附于纸上的,仅是胡乱敲下的碎屑而已。

所以我读书,而此时此刻,我的大脑即在强烈地抗议着,它需要食粮,需要不断产生新的想法,同时又苦于自身的想法无处排解。

我读十卷书,行三里路。灵魂饥渴,身体疲惫。所以写到这里,我明白了——没有哪里错了,这一点也不离谱,只是我忘记了某样重要的东西。

“在找到真正属于自己那条路之前,就坚定地在眼前这条路上走下去吧,而一旦意识到这不是一条自己应走的路时,请坚定不移地转移到那条正确的道路上”

这是我曾告诫过你们,却忘记告诫自己的东西。

所以,还有那么多书没读,还有那么多路没走,我需要动身。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做好眼前某些必要的东西,也许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它们,但它们是保障,至少它们确保我在立命之前,不至于被饿死。连本职内容都没有学好,你又怎么证明自己真的比那些你不屑的人,更强大呢?

韩寒说,他吹了那么多牛,最后都实现了。

而我只需要吹一个牛。

会计只是保障,而这四年里我要做的,是保证日后我发现自己真的不想做会计时,靠着我自己的兴趣,也能养活自己。可以的话,养膘一点,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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